36、两代情缘(1 / 2)

朱见深啜了口香茗,“张淑女,是这样么,你并非容嫔的亲妹妹?”

星梦拜伏于地:“回陛下,殿下所言句句实情。奴婢的生父名张远,曾是乐工局的一名掌乐,奴婢的生母名厉芍月,曾是昭德宫的一名掌衣。奴婢年幼时双亲不幸过世,由金陵的远方表亲收养,容嫔娘娘与奴婢一起长大,虽非直亲,但情同姐妹。”

“张远和厉芍月,朕知道他们二人,”朱见深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下面这一立一跪的两人,“他们侍奉内廷多年,于淑妃、太子皆是有恩。罢了,你先起来吧。”

朱见深说着,又朝梁芳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将珐琅小盒和那碎玉镯都拿下去,物归原主,然后开审此案的罪魁祸首——偷盗御赐的犯事宫女。

还没等梁芳走到下面,那宫女当即身体发软,瘫在了地上,口中不停念叨:“奴婢对不起娘娘,都是奴婢财迷心窍,害了娘娘,奴婢罪该万死……”

“洛掌灯,”梁芳抖了抖拂尘,冷冷道,“咱家问你,张淑女的这个碎玉镯是谁给你的?”

犯事宫女咬了咬嘴唇:“奴婢……奴婢捡到的。”

“呵,你也是昭德宫的老人了,这又是何苦呢?”梁芳叹了口气,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面孔,“咱家知道,有人给了你这个镯子,让你去库房盗窃御赐,然后栽赃嫁祸给张淑女。可现在已经不是一桩盗窃案那么简单了,你觉得她们还保得了你么?若你说了,便可将功折罪,保家人性命。”

犹豫许久,犯事宫女终是闭上眼,缓缓开口:“是待选淑女邵玉汐和周清蓉。”

在众人的屏息凝神中,她继续道:“今夜张淑女所居的苔香阁无人,邵淑女就潜进去拿了镯子,然后让周淑女过来捎给我,长宁伯于奴婢全家有恩,此事即使再险,奴婢亦是不敢推脱。周淑女宽慰奴婢,只要去库房里拿几样轻便小巧的御赐即可,待嫁祸给张淑女,撤了她待选的资格,便再给一万两。”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金锁片,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这两千两通宝是定金,这金锁片是邵淑女的贴身之物,例行担保。”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邵玉汐是宸妃的亲侄女,周清蓉是周太后之弟长宁伯的孙女。这本是一桩待选淑女之间的对垒,赢者树立威信,角逐太子妃,输者撤销待选资格,锒铛入狱。

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

昭德宫的这位洛掌灯实在是运气不佳。她盗窃库房御赐,刚好遇上了当值的侍卫,禀报到了万贵妃那里。

更不走运的是,她盗窃的不是一般的御赐金银珠宝,那一对天方进贡的羊脂白玉葡萄酒杯,乃是皇帝与万贵妃的爱情信物——成化元年,两人重游南宫,在那里饮酒赏月,定下一生守护之诺。

万贵妃本就抑郁多日,见到此物,触景伤情,一度怒极,急火攻心……

梁芳将那银票和金锁片进呈御前,朱见深只看了一眼,便不甚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洛氏送北镇抚司,即日流三千里,充军岭南。”

“臣等遵旨。”下面两个侍卫立刻将犯事宫女拉了出去。

梁芳见皇帝面色不善,小心翼翼道:“陛下,您看那两位待选淑女,是否要即刻派人通传她们?还是”

“不必了,”朱见深取过几案上的那对羊脂白玉葡萄酒杯,摆弄了一会儿,淡淡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天方新贡的葡萄酒,你带一些去西苑,赐给她们二人。”

梁芳听了这话,心头一震,忙低声进言:“陛下,邵玉汐是死不足惜,但周清蓉毕竟是太后的侄孙女,还请陛下三思……”

朱见深蹙了蹙眉,极力克制心火:“就凭那丫头勾结宫人、陷害同僚、害死侍长,给她留个全尸,朕已是法外开恩,顾及母后的颜面了。”

“陛下说的是,奴才多嘴了。”梁芳躬身下了台阶,一直退到门外,随即会见了宫正司的王琼,传达了圣意。

至此,大殿下面只剩下了朱祐樘和张星梦。

皇帝轻叹了一声,从主位上下来,一直走到两人近前,绕着他们缓缓踱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儿子身后,“祐樘,你还记得张敏么?”

朱祐樘作揖:“儿臣不敢忘,六岁那年,儿臣得以与父皇相认,实是张敏用性命换来的。”

“朕至今还记得,那日早朝前他等在御街旁,不惜吞金,但求朕为皇子做主……”朱见深重温旧事,一时感伤,“谁能想到呢,他的亲侄女,此刻就站在你我父子的身旁。”

朱祐樘微微一愣,回过身来看着父亲:“父皇,您是说张淑女的生父……是张敏的胞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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