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酵肥?”
“不错,渣饼用杵臼舂碎,与熏土拌和,堆后任其发酵,至生绒,摊开翻堆,内外调换,数次后,饼渣不再发热可防饼肥毁苗直接施用。”
杜子美楞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思索之色,几乎呼吸后,面露狂喜之色,突然回头喊道:“小虎,小虎子,快来!”
听见了呼声,一个小学子跑了过来:“杜先生。”
“快,快回书院,让李护卫和宋大哥他们温些酒送来,还有吃食,弄些精美的,快,先生要与宇文兄对饮一番。”
“小虎这就去。”
小学子匆匆跑开了,秦文则是微微苦笑。
不等秦文拒绝,早已是心花怒放的杜子美一把抓住了前者的手臂,却只是抓到了袖子。
杜子美顿时满面羞红之色,秦文脸上毫无异色,独臂一伸:“多谢杜先生款待,请。”
阿杜告了声罪,也说了声请,这次没去班房,而是去了阿杜平日居住的红砖小院。
短短的路程,杜子美又问了酵肥以及化肥上的一些专业“知识”,秦文满面谦和之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阿杜惊为天人,许多这两个月来困惑许久的难题迎刃而解。
进了院,二人就坐在石桌旁。
秦文说,杜子美拿出怀里的本子记录,唰唰唰的一边写一边说受教。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一群小学子才将吃食和酒水送来。
秦文敬了阿杜一杯,二人边吃边聊,又从农事聊到了民生,从民生扯到了政事,无所不聊。
越是聊,阿杜越是钦佩。
“宇文兄大才,若是入仕,必大有所为。”
杜子美下意识看了眼秦文空空如也的右臂袖子,满面可惜之色,最终一咬牙:“若是宇文兄想要入仕,愚弟明日进京与恩主言明,举荐宇文兄入朝为官可好。”
要知道的杜子美从未对别人承诺过什么,更别说一个刚认识一天不到的外人了,足以见到心中的敬佩之情了。
除此之外,夏朝的官员就没有残疾的,别说夏朝,哪个国家都没有。
“杜先生抬爱,学生乃是乡野鄙夫,四书五经,也不过是粗通罢了,如何为官为臣。”
“此言差矣,我书院虽重四书五经,却也不重四书五经。”
“这是为何。”
“治民,靠的是本事,万千本事,却非是四书五经。”
秦文哑然失笑:“杜先生本就是读书人,却说出这么一番话,倒是令学生惊着了。”
“若是两年前,愚弟何曾敢言这番话,便是想都不敢想,可遇了恩主后,虽不通人间至理,却晓得了这世道最为愚蠢的事情。”
“最为愚蠢的事情?”
“不错,这最为愚蠢的事情,就是农人、军卒、匠人、商贾,皆被捧着四书五经不知人间疾苦只知清谈的读书人所趋势。”
秦文神情微动,端起酒杯再敬一杯:“外行,指导内行?”
“啪”的一声,本就不胜酒力的杜子美一拍桌子:“是极,就是这话,我家恩主总是挂在嘴边,若是宇文兄见了我家恩主,必与我家恩主相见恨晚。”
秦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遮掩住了脸上的莫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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