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纯属李水意自己想多了，卫老爷子的心思全都放在教训郑向阳身上，哪有功夫再训徒弟。
喋喋不休的唠叨没完没了，他说着还嫌弃不尽兴，起身走到郑向阳面前，就差指着鼻子开骂了。
郑向阳顿时难堪的不得了，可心里头竟然产生了一股子奇异的满足感。
他不由得想到，卫爷爷还能这么教训他骂他，是不是说明他并没有因为找到自己血脉相连的亲生孩子，就跟他拉远关系？
是不是还把他当成……亲人？亦或者是……家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绝对半个字都不说，乖乖的任由卫爷爷或打或骂。毕竟他这次做的事情的确是很过分，换成任何一个人，怕是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这般想着，被训的面无人色的郑向阳的脸上，也跟着出现了一个奇异般的笑容。
看上去……略微有些渗人。
渗人的同时，还透出了一股子傻气。
别不是被骂傻了吧？这也不至于啊，难不成还真被她给敲坏了脑袋？呸呸呸！李水意连忙在心里呸了几声，这绝对不可能，她又没有敲脑袋，怎么可能会坏！
卫老爷子也没错过郑向阳脸上的笑，背着手冷漠的质问，“你还笑，还有脸笑！”
“啊？”郑向阳难得的发出了一个音节，什么叫还有脸笑，他笑了吗？
“啊个屁！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听清楚没有？”
尽管还在纠结自己为什么会笑，但郑向阳依旧老老实实的点头，“都听清楚了。”
“清楚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下午先跟臭丫头他们一起回南山膳坊，过两天我就带着你程奶奶回去了。”
听到卫老爷子自作主张的话，程彩凤眼睛一眯，但看在这里这么多人的份上，暂且不跟他计较。
转瞬又恢复成和蔼可亲的长辈模样，笑着跟郑向阳说起了话，“向阳啊，你应该还不认识我，我是程奶奶，跟你爷爷也是交情很深的老朋友。你别听老头子那些话，有什么事情都跟程奶奶说。当初郑大哥对我们也颇多照顾，他不在了，你就把我当亲奶奶，还有你程叔叔，万事都别钻牛角尖，有我们这些长辈在呢。”
这孩子的身世她已经听卫老头子说过了，着实是可怜了一些，她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头也是百感交集。
说起来郑家也不算是普通人家，当初他们一起上工的那家酒楼，其实就是郑家的酒楼。也是开了几十年的老店，在首都是切切实实有口碑有名声的。谁能想到，勤勤恳恳又老实的一家人，最后能落到那么个结果。
唉……要是郑大哥一家子都好好的，想来向阳这孩子也不至于长成这般冷漠的模样。
郑向阳很少跟外人接触，自然也不会听到这种关切的话，面对程彩凤，他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了也就只是张开嘴喊了一声，“程奶奶。”
程彩凤也不介意，高高兴兴的应道，“哎，乖！”
“行了，吃过午饭你们就赶紧回去吧。”卫老爷子的眼里闪过欣慰，好歹这孩子还不算彻底没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