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李半月挣开宋和贤的手。
甩开手,她妈揪住她衣领,“我问你,小孩究竟是不是你的?”
直到此刻李半月才后知后觉,“你指控我是狐狸精,不好好学习,早恋?”
她当真是难以置信,穷尽她的想象力,她都无法想象自己的母亲,会莫须有地给她扣一个罪名。
被点破的宋和贤微微一惊,下意识松手。
她赶紧往外跑,跑的太快还摔在楼梯上,也顾不上痛不痛,只知道拼命往家跑。
跑回家就安全了,外婆在。
外婆很凶的,宋阿姨不敢太放肆。
“你给我把事情交代清楚!”宋阿姨倏然声嘶力竭。
“什么事情?”李半月拉住门,拼命想关上,累地气喘吁吁,可门仍纹丝不动。
“所有事情!”
宋阿姨的声音在阴暗走廊回荡。
忽然李半月看清是什么东西阻止她把门关上——一个八音盒卡在门槛,破旧齿轮吱嘎作响,音乐走调,永不知疲倦的芭蕾舞娘站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
在那一瞬,她明白了这离奇的一切。
她站在门边。
一边是黑暗与彻骨严寒,一边是温暖既人间烟火。
“你们……都出去。”她倚着门,仰起头,轻声说,“出去吧。”
等了会儿,她指着八音盒,“妈妈,把这个关了。”
她诱惑着,“你关了,我就给你一个解释,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宋和贤与她对峙。
走廊里寂静的可怕。
过了不知多久,宋和贤拾起那个盒子,将发条卸下,合上生锈的盖。
“是骗你的。”她露出个笑,迅速掩上门,反锁前告诉宋阿姨,“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想折磨你、气气你,人人都说我机关算计,但我当真有本事环环相扣到那地步吗?”
——其实她有。
趁宋阿姨错愕一瞬她将防盗门合上,把所厌恶的一切当在外,长出了口气,呵了呵手。
“来吃饭吧。”外婆招呼,腰上系着绿色碎花小围裙,转身进了厨房。
“婆婆。”她跟过去,“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她张开双臂,跳起来,想抱抱外婆,却扑了个空,从外婆身体穿过,差点摔在灶台上。
“小心。”外婆把她牵走,领到桌边,“当心火。”
玉子跳上桌,舔舔自己的小白爪,开始洗耳朵。
外婆端上一盘热腾腾的桃花酥,一看就是刚烤好的,蹲在椅边,拿起一枚递给她。
“是给我的吗?”
“吃了吧。”外婆点点头,“吃了就可以抱抱外婆和小玉。外婆也好想、好想你,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开心不开心,也好想知道长大后的你是什么样子。”
“变丑了,不好看。”她小声说,“病恹恹的,我自己看到都讨厌。”
“没关系的,外婆的小姑娘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外婆摸摸她的发,可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凝视过外婆片刻,她最终还是接过了糕点。
这时有东西扯了扯她裙摆。
她低头一看。
是只小狸花猫,不大一点点,尾巴尖尖,像刚满月,毛茸茸的脑袋戴着一顶荷叶型的黑色大礼帽——很像哈利·波特里的巫师帽。
躲在帽子下的小猫爪子勾到了礼服裙花边,它半站着,暖和的小肚皮贴到她的小腿肚。
爪子被勾住了,急的它喵喵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