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目睹该论文数据产生过程的姜怀袖在会议桌角落“瑟瑟发抖”,一己之力根本带不回大方向。
她亲眼见郑雪主觉得模型实测数据和现实中神经电传导速度差的太多,给模型的测量数据乘了个四——一开始企图直接扩10倍,换算对数坐标后驴唇不对马嘴,遂直接乘四。
至今,郑雪主所在实验室出的数据仍是最漂亮的数据。
但可怕的是,除低分刊上的前驱者外,大所的测量数据都渐渐贴近郑雪主的数据。
具体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姜怀袖不敢推测,也不好意思推测,大概是和世纪初心肌干细胞一样的故事。
张某汇报结束,钟院长壮怀激烈地畅想未来。
“我们现在研究的重点是,利用这项技术……”他本业确实是医科,术语满天飞,“仿造病理状态下的神经纤维,比如脱髓鞘,这是仿生技术应用的一个新导向,实现了从生理到病理的跨越。”
只字未提在大家都搞在模拟生理状态下的神经时制造病理状态的仿生导体有什么用。
“对吧,怀袖。”
姜怀袖被点名,不得不符合,“目前没有实验室做了这方面的研究,如果近期能出成果,大概可以搏一搏大刊。”
只是,这是单纯为了发文章而发文章。
她还打算撸起袖子干一番事业,不料事业刚起步队友就给她埋了雷。
“你有信心吗?”钟听芙问她。
“这是一个很大的课题,我需要准……”
“我当然知道是有困难的,我只问你有信心吗?”钟院长把这个雷抛给她。
“我会努力。”姜怀袖没把话说满。
散会后柳博拦住了钟院长,“这个没意义。”
“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大家都在谈数据拟合吗?”钟院长坐下来,双手拄着电脑包,“一共十二个学生汇报,十一篇相关文献,最近的研究方向是模拟,开始往计算机建模上转,因为这个新导体,和正常神经相比,更类似于脱髓鞘状况下的神经纤维,电阻比想象中的大,但以毫秒计的传导速度实际上是非常快的,在现实生活中根本感受不到几毫秒和零点几毫秒的差距,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是尽快出成品——真实的,可以用在生产生活中的成品。”
然后就可以签署专利,开家公司,后半辈子的好日子有了着落。
她是终职教授,和有编制的后勤及行政人员不同,那些人是贵族,有学校分的公寓免费租住,她是贫民,至今蜗居在五十平米的“豪宅”,虽不用面对非升即走的惨烈竞争,但她也想住的好一些,开个好一些的车,而不是停车场里的那台时不时突然没电的破烂特斯拉。
她看见了Tampa银色海滩的豪华别墅,停在阳台上的海鸥,姜怀袖看到了自己其惨无比的未来。
回家后她直接躺床上了。
真是处处都是陷/阱,要命。
她裹上被子,躺着开始刷视频,一个下拉刷新,弹出这样一个视频。
——《不要逼我的脑袋瓜子跳戏》。
好奇心驱使下她点开了这个视频。
视频是手机录的,清晰度尚可,就是角度不好,录像的人手还一直在抖。
小酒吧里人很多,几乎坐无虚席,但访客没有在蹦迪,而是乖乖地桌边就坐。
”你干嘛?”一个女孩被扒拉到了一张桌子前。
只见赫赫有名的北美百灵鸟抢过话筒,“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我是特约暖场嘉宾。”
“不,你不是。”女孩挤回去,“这是抢我双黄蛋的讨厌女人。”
“你是谁?”有人问。
百灵鸟突然开嗓,“沃尔夫冈·阿玛德乌斯·莫扎特,听凭差遣。”还夸张地一鞠躬。
“我一直都是保守派,但我不是R,嘘,跟你们说,保守人士就是好呀,我爸和我妈就,典型的D,比较……放荡不羁,这是前提。我不是在评价什么。”只见阿德莱德拽着个话筒,“我爱我爸和我妈,他们是这世界上最恩爱的爱情鸟,彼此相爱到把……某天——大家,这是发生在我小时候的一个故事——我从床上醒来,是被吵醒的,我揉了揉我的眼睛,我这双,”她指着自己,“漂亮的绿眼睛,年幼无知茫然还充满了不解,就看着我爸,”她竖了个中指,“毫不夸张,这么细,这么粗,这么长,一摸一样,字面意义,身残志坚,辛勤耕耘,我妈,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
她语调倏然一变,变得又甜又腻人,“亲爱的,你可太能干了。”
“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这我可以容忍吗?这是黑魔法女巫,我,能容忍的吗?他俩把我当什么了。”没等笑声落下,阿德莱德开了第二个包袱,“我,身为一家之主,当然是坐在床边哇哇大哭,哭到爸爸和妈妈承诺我,说,宝贝,爸爸妈妈答应你,你下次绝对不会再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
她罔顾发音规矩,重读了动词遇及助宾事态重演。
“第二天,”阿德莱德面无表情,天知道她怎么做到不笑场的,“半夜,我睡的正香,突然听见了,”她用叉子敲盘,即兴了段克里米亚狂想曲,“我又再一次的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这双年幼无辜又可怜的大眼睛,只见,我爸,伴着音乐。”
她只做了一个动作,食指中指朝天起誓,“不过真的有用,我确实听不见妈妈的声音了,但是,说真的,我妈本来就安静到可疑。”
“感谢上世纪最伟大的发明西非地那的卓越贡献,不然不知要有多少夫妇就此劳燕分飞。”
“话说回来,是不是保守人士还是有优点的。”阿德莱德招呼那个叫伊莎贝拉的小女孩,“如果以后不能直视这个手势,请记住我……的小伙伴,伊……”
“关掉,谢谢你,大斑斑。”伊莲恩终忍无可忍。
李云斑这才点了暂停——是的,她很不仁道地公放了红发小阿呆的即兴演出。
“克里米亚狂想曲?”她暗自咂舌,说话时却盯着李半月看。
半月看茶碗。
她又看伊莲恩。
后者雍容一笑,“小鸟啾啾的,好吵呀。”
“好品味。”李云斑借半月名言回敬。
“斑斑是和阿呆一类的鸟吗?”伊莲恩怼回去,状若无辜,妩媚的风淡云轻,“吵吵闹闹的。”
李云斑哪壶不开专提哪壶,“不是啊,我没北美百灵鸟出名。”还送上个甜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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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宝:淦!!
斑斑:你,果然,变。态了,我能原谅你讨厌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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