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八,黄道成日,宜开业。
今年有闰四月,被案子拖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摘星楼才继续装修,没想到还能赶在五月初开张。
一大清早苏懿就让姑娘们准备了起来,摘星楼里里外外热闹非凡。
起初苏懿刚盘下摘星楼时是想要改名字的,但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更好的,对门就是锁月楼,既然你都锁月了,那我便就摘星,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再者,这摘星楼被封之前就是胭脂巷之最,京城第一花楼。苏懿心想,怎么着都不能在自己手里没落了吧!
这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争口气嘛!
傍晚,华灯初上。
整条胭脂巷渐渐热闹了起来,距离徐弈鸣的案子过去有段时间了,如今涉案的花楼该判刑的都已经判刑,该整改的也都已经整改。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不少花楼都重新开了业,男人们的消遣娱乐活动不外乎——吃喝嫖赌。
光一个花楼就把前三个全都占了,是以胭脂巷一直都是三街六巷中最繁华的地方,也是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方之一。被封了一段时间不知憋坏了多少人。
是以,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每家花楼已是莺歌燕语一片。
最热闹的自然要数摘星楼。
花月瑶大明朝第一美人的名气前两年就已经传出去了,当初慕名前去在河间的人,五湖四海的都有。
也不乏达官显贵。
早在苏懿刚将消息放出去为新摘星楼造势时,就有不少人想一睹花月瑶芳容,看看这位第一美人到底长什么样,能将左相千金和宗人令两位千金全都比下去。
年年稳居第一。
今晚能出现在摘星楼的,皆在京中非富即贵,君怀瑾刚进去便见到了好几张熟面孔。
苏懿邀请余幼容那日,他刚好也在,自然被一并请了来。
本来君怀瑾也不爱逛花楼,今晚出现在这儿纯粹凑个热闹,就为了听听他们陆爷亲自作的那三首曲子。
余幼容还没来,君怀瑾便自个儿在一楼逛了会儿。
“呦,这不是君大人吗?”
才走了两步便有人主动过来跟君怀瑾打招呼,君怀瑾抬头看去,是顺天府府尹尹鹤,来人说话间嗤笑了两声,“没想到君大人也会来这种地方?”
君怀瑾不爱花天酒地,跟这些人相比一直是朝中的一股清流。
此刻看到他竟然出现在摘星楼,这些人自然是要狠狠嘲讽一番的,“君大人既没家室,也不爱逛花楼,我还以为——”
他视线从君怀瑾脸上缓缓下移,落在某一处后,笑得极其猥琐,“以为君大人有什么隐疾呢?”
君怀瑾向来不喜虚与委蛇,他嘴上虽挂着笑,眼神却很冷,“尹大人还是先顾好自己的身体吧。你前两日,不是才因身体不适特地向皇上告假未去早朝?”
见眼前的人立即黑了脸,君怀瑾继续说,“这花楼啊!好是好,但也别有命来没命回去,尹大人觉得呢?”
“你!”
顺天府府尹与大理寺卿同为正三品,尹鹤自然是不怕君怀瑾的,正要发怒,身旁同行的人拉了下他,“萧世子来了,今晚人多别惹事。”
尹鹤视线朝门口处瞥去,便见一名俊逸至极的男子扇着一把题字折扇走了进来。
京中谁不知道南阳王家的世子爷嘴碎的很,要是被他看到了什么,明儿整个京城的人都得知道。
不能跟君怀瑾起争执,尹鹤忍着火气又想了别的法子打击他,“今晚半个京城有身份的人都来了,不知君大人订了个什么位置?”
问出这句话,他是料定君怀瑾只能坐在大堂中。
毕竟就连他这种胭脂巷的熟客都只订了个一楼的雅座,二楼那些挂着轻纱帷幔的厢房自然是留给萧世子这样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