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前跌坐的人,头低垂着,呼吸急促。
他没急着起身,干脆闭目假寐。从背后看去,无声无息,白色的衣,墨色的发,阳光被屋檐阻隔止步在他身后的台阶,檐下阴影将他温柔的笼住。
美成一幅泼墨画。
躲在不远处正要冲过去的萧疏钰被萧易初一把拽住,回头就要怒骂,却见一向玩世不恭的萧易初冷肃着张脸,对她摇摇头。
“他将陆院判赶走,就是不想让别人见到他现在的样子。”
“可是——”
萧疏钰烦躁的去看院前的人,可是他受伤了,他连站都站不住了。
但她明白萧易初的话,也明白温庭有他自己的孤傲和固执,她强忍住跑过去的冲动,忍的太难受,最后硬生生把自己憋哭了。
还不敢哭出声,抖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萧易初也红了眼睛,他伸手轻轻拍着他姐姐的背,姐弟俩难得温馨,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台阶前的光影从这边跑到了那边,光尘欢跳着与黑暗融为一体。
温庭轻轻吸了两口气,慢慢扶着院门起身,刚站稳,身后传来老人家熟悉的声音,“你怎么站在这儿?”是隔壁老元头下值回来了。
“你这是?”
老元头疾跑了两步,绕到温庭旁边。目光掠过他憔悴的面容,盯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望了好一会儿,到了嘴边训斥的话又全都收了回去。
他将院门推开,两只胳膊环住温庭的手臂,远远看上去。
个子不高的小老头好似整个人挂在旁边人的身上,但温庭知道,他用了所有力气在撑住他。
这次没再固执,温庭心安理得的靠了上去。
两人十分缓慢的往前走,走到一半老元头还是没能忍住,“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我这个时候回来故意站在那儿等着我?不就是前段时间让你照顾了我些日子嘛?”
“至于这么急着讨回去嘛?”
老人家有多聒噪温庭一直都知道,只是此刻,因为他的碎碎念念原本浑浑噩噩的他竟然清醒了。
天黑了,院门关了,院外的人看不见院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