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耍起浑来了?不讲理,我哪里就使劲儿了?”
“你看你看,都捏红了,脑门肯定也红了。”沐涟漪还是往萧青和跟前凑。
萧青和伸手捧着她脑袋。“我瞧瞧我瞧瞧,哪就红了?我都还没瞧见呢你自己就知道红了,你从哪里瞧见的?看来你的天赋异禀说的都是眼睛,什么也不用你就能用自己的眼睛瞧见自己的脸。”
“我看不见也知道红了,都捏疼了。”
萧青和又仔细瞧了两眼。“嗯,是挺红的。你这鼻子红得就像是……像是,哦,对了!像是我很久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白狗,粉红色的鼻子,怪可爱的。”
“比你还可爱呢。”萧青和一本正经的又补了一句。
沐涟漪被气得咬牙,一副随时准备上前将他撕碎的模样。她忍了又忍才开口:“我终于知道你武功为什么比我好了。”
“为什么?因为我是武学奇才?天赋异禀?”
“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嘴这么欠儿,如果武功没有我好的话会被我打死的。”
萧青和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啧啧,真够不讲理的。”
“我哪里不讲理了,你让我捏回来我就不闹了。”沐涟漪打着注意将爪子伸向萧青和的脸颊。
萧青和后退的脚步更快了,一边退一边喊:“你脸红那是冻的,关我什么事?还有,我一个大男人让你捏脸成什么样子。沐涟漪,我可是你师兄,你还想着捏我脸,太过放肆了吧!”
“那你还捏我脸呢,我怎么就不能了,你站住,别跑……”
“我那样是喜欢你,喜欢你才捏脸的,你懂不懂?”
“谁要你那样喜欢,你快站住……别跑……”
师兄妹二人嬉闹的声音渐渐远了,在空荡荡的雪地里留下两串时而重叠的脚印。
“公子……”
“走吧”
还以君抬起步子往虞楚之院子的方向去了,离那热闹的追逐打闹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耳边只有踩过积雪的咯吱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冷到他出现了幻象。
已经离开的沐涟漪和萧青和又出现了在他前面的雪地里,像方才一般笑闹。
沐涟漪银铃般的笑声传得老远……
他真的好喜欢沐涟漪,好喜欢那束光啊。
但他已经明白了,如果喜欢那束光,不一定要将那束光留在身边,锁进带锁的箱子里。
如果那样做了,箱子盖上的时候光便不是光了,只是又锁了一箱子的黑暗……
他喜欢那姑娘的笑,喜欢那姑娘的一声红衣,喜欢那姑娘时不时地任性和胡闹,喜欢她偶尔的乖巧和单纯给自己的好,可是那个姑娘不喜欢只陪着他。那姑娘说过的,她的梦在远方。
另外,那姑娘身后立着一棵树,那棵树啊,总是和着那姑娘的笑声,摇摆着枝条和她一起胡闹。风来时,树又不动了,它挡着风护着姑娘的梦。
还以君就是那股风,他进不去姑娘的梦,却想着拂过她的脸也是好的。
萧青和像是那棵树,他容不得别人打扰姑娘的梦。就是不知道那棵树会不会一直守着姑娘。
还以君觉得自己将一切说出后轻松了好多,大概是终于不用担心被发现被舍弃了。
母亲后来和他说,知错,便改了吧……趁还可以挽回的时候。花青她也算是咎由自取……
听花折如此说还以君才明白,母亲并未对自己失望透顶,她只是有点生气,有点担心,她还是希望自己能改正的。
有关花青,有关那并不愉快的曾经,还以君终于能将它弃入角落,任由灰尘掩埋。
只是总还有些事没有那么好,这个冬天落了好几场雪,天冷得厉害,虞楚之越发不好了。纵然还以君费尽心思治着也不见起色。
这天等还以君给他喂完药走后,虞楚之让花折扶他起来看看雪,然后就在花折怀里没了生息。
那时还以君刚到自己院中脱下斗篷,明书匆匆来报,说是楚先生不在了。
明书话音未落还以君已经冲出去了,他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慌乱,还是伤心,抑或是绝望。总之,他已经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他跑到虞楚之院门口突然顿住了,本就被冻得有些麻木的四肢彻底僵住,整个人无法挪动,立在雪地里。
直到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下来,被风一吹,凉丝丝的,还以君方才冲进院子。
花折抱着虞楚之坐在窗前,眼泪一颗接一颗滚得欢快。
“母亲?”还以君走近了,能看到虞楚之像是睡过去一般,紧闭双眼,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