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李氏心慌意乱的时候,大格格偷偷扯扯李氏的袖子,小声道:“额娘,女儿愿意伺候嫡额娘,也会照顾好两个弟弟的。”
女儿替她做选择,李氏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话,她还有些不敢和福晋正面为敌的。
虽然有时也会幻想,要是没有福晋,爷会不会顶着压力把她扶正呢?
可一想到爷端方重规矩的性子,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爷虽然爱重她,却也不会为了她,违背皇上的意思的。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且她对乌拉那拉氏还算了解,要说她有多心狠手辣那是没有的,只要不威胁到她的福晋位置,不给她惹事,她还是很愿意展示自己的贤良淑德,宽厚包容的。
要是再换一个出身更好的福晋,比如八福晋,那还有她和孩子们的活路吗?
思及此,她心里那点意难平瞬间就消失了,心甘情愿的对漪曦福身道:“妾不敢,孩子们跟着福晋,那是他们的福气,就是要福晋费心了。”
然后转身嘱咐三个孩子,道:“好好伺候福晋,万不能惹福晋生气,否则我绝不轻饶!”
三个孩子点头称是。
漪曦但笑不语,等李氏告辞时,才让范嬷嬷跟着她去拿三个孩子的日常用品并安排住宿日常事宜。
等都安排好后,已经快亥时了。漪曦洗漱好,准备睡觉。
她穿越过来,为了养好身体,首要就是作息时间要规律,只要在府里,她到点吃饭到点睡觉。一个月下来,府里的人已经习惯了。
范氏替她掖掖被角,咧嘴笑道:“主子,您好好休息,今日老奴值夜。”
漪曦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道:“嬷嬷就这么开心?”
范嬷嬷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道:“当然,这两年李侧福晋都把自己当四福晋了,府里诸人谁不避其锋芒?”
“要不是爷发话,只怕她连永福苑都想插手了。”
又叹了一口气,道:“主子,老奴知道你很难,可是再难,您也要坚持啊!否则多年后,谁还记得大阿哥。”
漪曦收敛的笑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烛光的映照下,打下一片阴影,印得脸颊越发的苍白,让人看着就觉得悲伤,忍不住流泪。
范氏鼻子一酸,忙跪下来,道:“老奴嘴这嘴没有把门,让主子伤心了,请主子责罚。”
漪曦摇摇头,轻轻道:“你说得对,放心,为了记得弘晖,我也会保重身体的。”
“嬷嬷,快起来吧,地上凉,你腿也是老寒腿了,得好好保重,我身边可少不了你。”
范氏喜极而泣,磕头道:“是,谢主子恩典,老奴万死不辞。”
她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福晋是她的主子,也是她最亲的亲人。
范氏服侍漪曦躺下后,才低声道:“主子,您真要养着大格格和两个阿哥吗?这事有点吃力不讨好啊。”
养好了,别人觉得是应当的,有可能还要在鸡蛋里挑骨头;稍微有点不好,那就是千夫所指,重罪加身。
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事情。
漪曦闭上眼睛道:“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很久的。”
李氏表面妥协了,心里又怎么会真的放心?
再说她可没有替别人养孩子的爱好,呵呵。
“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万福苑。
贴身嬷嬷王氏安慰烦躁的李氏,道:“主子放心,福晋应该不会一直养二阿哥和三阿哥的,她肯定是吓唬您的,您可千万要稳住。”
两人老对头了,相互看不顺眼,怎么可能养对头的孩子?不过是福晋看侧福晋最近太高调了,想敲打敲打罢了。
这样的角力就是比耐性,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李氏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她叹了一口气,道:“只是他们都是我肚子出来的,一日不见就觉得心慌,睡不好觉,又怎么坚持得了?”
王氏立即奉承道:“主子慈母心肠,自然不是外人能比的。要是您实在担心,就每日去永福苑请安,多见一见。主子,忍得了一时,以后才会好啊。”
李氏摆摆手,道:“就寝吧。”
也不知道是听了进去还是没有听进去。
王氏恭敬地扶着李氏去内室,低声说:“主子,老奴着人去打听了一下高氏和苏氏,她们俩以前都在永和宫当差,包衣奴才出身,家里人也没有什么得用的人,应该不足为惧。”
李氏坐在床上,摇摇头,垂下眼睑道:“包衣奴才怎么了?抬旗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你仔细打听清楚,万不能敷衍了事。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换人做。”
听到换人的话,王氏吓得立即跪地请罪,不一会后背就汗湿了。
她的确没有把高氏和苏氏看在眼里,不过是通房,长相也只算是中等,还比不上主子呢。
她是准备把人手都用在探听钮祜禄格格身上,这位是正经满人,听说是德妃娘娘因为她好生养,特意指进府的。
她要是生了孩子,侧福晋之位绝对有她一个,到时候主子这个侧福晋还会处于超然的地位吗?
谁知她竟然猜错了主子的心思,主子更看重高氏和苏氏吗?
作为侧福晋身边第一得意人,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想到这里,她磕头磕得越发的重,只希望主子能原谅她这次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