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许叔常走了。
信息探查术的推测准确无比,当他的“剩余寿命”倒计时归0的时候,他便闭上了眼睛,停止了最后一次呼吸。
陈立以为云雀会嚎啕大哭,将这半个月一直憋着的情绪爆发出来。
但她没有。
只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对闭眼了的许叔常说了句:“许叔,您一路走好。若有来生,要勇敢一点,追求我娘。这样我就可以喊您一声爹爹了……”
然后默默拭去眼角的泪光,开始为许叔常处理后事。
陈立也帮忙打理,忙活了几个小时,将许叔常下葬。
朱雀阁里没有其他人,一切都从简处理。
许叔常被葬在朱雀阁后山上的一株梧桐树下。
云雀亲自用手指,在一块石碑上刻下了许叔常的名字,为其立了墓碑。
从上午到黄昏,她一直在坟前跪坐着,隔一会儿烧点纸钱。火没灭过,她也没怎么动过。
陈立在旁边看了一整天,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直到天快黑了,才道一句:“起来吧云雀,你也算是尽孝了,节哀顺变,过好以后的日子才是你许叔最想看到的。”
“我知道。”
她平静的应了一句。
烧完最后一摞纸钱,缓缓站起身来。
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墓碑,最终跟陈立一起离开后山,回到朱雀阁里。
“我去做个晚饭,你要是难受就哭吧,我就当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陈立说了句,便去了厨房。
半个小时之后,端着煮好的瘦肉粥回来。
但看云雀的样子,并没有哭过,只是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像个雕塑一样。
除了刚来到这里的那个晚上之外,这半个月她一直在憋,情绪始终压抑在心里,很少外泄。
陈立端了晚饭过来,她两眼无神,慢吞吞的动起手,吃了两口。
然后忽然说道:“你应该不知道吧,我是个弃婴……”
陈立没有说话,默默听她讲述。
其实他是知道这一点的,因为云雀的个人信息里面,“相关人物”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养母”算是亲人。
但看她似乎有了一些倾诉欲,他自然不会去打搅,只须当个听众就行了。
“在炎朝,男子为尊,女人如同货品。我一生下来,就被我亲生父母抛弃了。”
“我的养母是个寡妇,成亲那天丈夫就被仇人杀死了。她没改嫁,自己过了十多年,后来捡到我,就把我当做了亲生女儿来养。”
“许叔是我娘的邻居,他从少年的时候就喜欢我娘。但他内向,不敢表白。我娘也知道他喜欢她,但她是一个寡妇,不敢和男人走得太近。所以……一直没有结果。”
“七岁那年,我娘病逝了。许叔怜我年幼无依,将我接去他家抚养。”
“许叔没娶妻,在村子里被人瞧不起,连带着,我也时常被人欺负。”
“有一次他有事外出,同村的男孩子们又来欺负我。下手重了些,打断了我一条胳膊。我很害怕,就一直跑,一直跑,跑进了末日火山。”
“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给我指路,让我往大山最陡的地方跑。我只有一只手能动,费了很大劲才爬上去。”
“上山之后,我才发现我下不来了,只能在山里兜圈。过了两天,我已经快饿死了。”
“忽然看到有一只火红色的大鸟,衔着一颗火红色的果子放在我的面前。我饿得难受,就吃了它。没想到,命运便因此而改变。”
“吃下圣果,我的伤立刻就好了。但身体一直发烫,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