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昏头昏脑的，牧家宅子她也只是第二次来而已，上一次还没好好看看逛逛，就被元良拉到外头去，又在城外被鬼差穆瑾一拉，就完事儿了。
这第二次来，还是没能逛着记路，偏生这宅子又极大，谢昭照着印象中之前出来的路往回走，走着走着却发现不太对劲。
“咱们难道也撞上了鬼打墙不成？”谢昭莫名其妙看着走到的第三个院子还不是自己住的那一个，心生挫败感，气馁道。
燕承一路跟着她，还当她是要在宅子里头逛一逛，就随着她去，这会儿听到谢昭嘟囔，才明白过来，“你是要回你院子？”
谢昭吃惊看他，“我方才说的难道不是要回我院子？”
燕承有些尴尬，方才光顾看她脸，她走在前头的时候又只顾看她晃荡的马尾，一时迷迷瞪瞪的，好似鬼使神差，一声不吭只顾跟着她走。
“我方才没听清楚，若是回你院子，走这一边。”
说罢一指方向，该由他带着谢昭走。
谢昭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有点过分文静，燕承便总要侧头用眼尾余光扫她。
谢昭揶揄道：“你这是怕我昏倒在你后头你不知道？”
燕承转头看她，认真点一点头，“是的。”
短短两个字，倒叫谢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到燕承来丹城的第一个夜里，谢晅将二人相亲一样胡乱凑做一对的热络模样，心里有些尴尬，问燕承道：
“燕将军可有心仪的姑娘了？”
问完了，却只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一问倒显得她对他有意思似的，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暧昧。
燕承没回头，半晌才点点头，“有的。”
谢昭骑虎难下，为免沉默引起更重的误会，立即又追问道：“是哪家的姑娘？改日有空带我去见一见？”
但是这话出口，好似也有些不妥。
燕承在前头低喃了一句什么，谢昭没听清，“什么”了一声，没料到燕承突然停下，差些叫她一头撞上他宽阔的背。
“谢昭，你之前说，人鬼殊途，那你同李容治算不算人鬼殊途？”
燕承转过身子，低头看着她，目光炯炯。
谢昭觉得……这场景十分的……生怕燕承下一句就是“你既然同李容治不算人鬼殊途，那我同你也可以是不是？”，怕极了，就往后退了两小步，免得同燕承这十分贴近的距离叫二人等一下都尴尬，才清清嗓子道：
“你也知道我是个死人，但还不是个死鬼，我的魂魄还好端端地在我的身子里呐，有一日我也会活过来的，那我同我夫君就算不上是人鬼殊途吧？”
燕承垂头看她半晌，低声道：“你既然同李容治不算人鬼殊途，那……”
谢昭心中警铃大作，这竟跟她方才心中所担忧的一样，虽然燕承没说下去，但谢昭立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