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凡坐在手拖厂宣传科办公室里,已是下午四点左右,秦凡的大舅把相机从摄影包拿出,左右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损坏,秦凡撇撇嘴:“舅,不至于吧。”“我就看看。”大舅讪讪地说。“拍的片呢?”“没洗。”
“拿来吧,明天我到省城去,顺便把你的也洗了”
“没钱。”
“没钱?那算了......”
“抠吧你。”知道有些费用厂里可以报销。又问:“听说省里有摄影展?像我这样的能参加吗?”
“你?那要看你拍得是什么。”舅有点不屑地回道,虽秦凡拍的人像,比普通的要好上许多,但离专业还是差了不少。秦凡也看不上他们所谓摄影协会的作品,认为其呆板没有灵气,只求画面美感,不求其神韵。
“回头冲洗出来,请您掌掌眼。”也没什么不敬,只是关系太近的缘故。
“行了,把胶卷给我吧。”舅还是妥协了。
“回头,有钱就给你。”有点无赖。但钱肯定是要给的,那是因有又可爱又可怕的舅母。
听着下面手拖厂车间机器轰鸣的声音,这也是皋安在全国排得上的企业,生产和销量都是首位。此外还有皋安大白鹅也是颇为有名。
看看时间还早,这里离北门大街不远,那里也是秦凡经常去的地方,老崔画室,说是画室却和后世的画室有区别,也只是几个画友凑在一起画画而已,没收学生这一说,都是一些穷哈哈,画静物还好点,要是画人物,要么轮流做模特,要么大家伙凑钱,请街头的乞丐或流浪汉,凑得钱也不是很多,大致也就二,三角钱,时间上也是很松散的,有时间就去画二笔,也有很长时间没去的,秦凡和常俊就很长时间没有去了。
老崔画室不知道的,不太好找,它离古城墙还有一段路,也是租一平房,隐在类似贫民窟中。当秦凡骑到北门大街中,依着记忆,找到辨门巷,沿着街巷一直往里,穿过几间平房狭窄的过道,在一个很简陋的门前看到一块小牌,牌上有四字:老崔画室。
敲门,里有人应了一声:“门没关,进来。”推门进去。见二十平方的房屋里倒有四五人在。
长发大胡子的老崔斜了一眼:“什么时候给放出来的。”
“刚刚。”也懒得多话。给老崔丢过去一支烟,老崔实际年龄并不大,约莫也就二十四,五。在皋安城也是小有名气的屡考屡落。
并不是专业不行,实是吃亏在文化课上。每年只考个一百来分,也没有象前几年的老牛那样幸运,老牛,牛业鸿也是绘画功底超强,文化课也是每年只考个一百来分,可老牛就很幸运地被浙美破格录取,这也极大地鼓舞那些和老牛相似的老画们。
跟记忆中的一样,墙面上仍旧贴着各人觉得不错的习作,不外就是素描静物,头像。水粉静物,头像。间或还有一些油画作品,那也是老崔的杰作。靠里间还有一室,不大,七,八平方左右,里面放了两张床,堆着看不清颜色的被子,也是方便有的人晚了临时睡睡。画室里还有两人,秦凡也认识,一个是蒋非,一个是董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