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揽着雪梅,爱怜地安慰道:“是不是不舒服?”
雪梅点了点头,几天来的大鱼大肉,不要说她,就连秦凡也受不了了,再看看不远处的秦颖也是皱起眉头。
厨房里仍旧穿梭着往各桌上菜上酒,乡下里的规矩吃好喝好,喊住忙碌的堂哥,让他找堂嫂安排一处休息的地方。
休息的房间里,堆了不少的鼓囊囊麻包,传入鼻中的味道,似是西瓜子,看到雪梅安睡后,秦凡抽出雪梅握着的手。
门口的堂哥讥笑道:“你哪那是老婆,简直就是替自己找了个宝贝丫头嘛。”
秦凡没答他的茬,指着麻包问道:“这里面是不是瓜子?”
堂哥回道:“可不是,本是年前送到江城中山街的,这不,听说那边出了事,没敢送了。”
停了一会,又问起年傻子是不是再也出不来的事。
秦凡摇了摇头,当地人都认为年傻子会把牢底坐穿,只是他知道傻子在明年伟人讲话后就很快被放了出来,不过出来后是不是小农意识还是被抓怕了,几十年一直没有做大,前世秦凡还到中山街看到过他本人坐镇店内卖瓜子,远不如比他晚几年的小刘瓜子和洽洽瓜子。
想起神道道的小刘瓜子大老刘和洽洽瓜子的老陈,秦凡嘴角挂起了微笑,此时的老陈估计还在忙着他那小炒货摊,炒一些核桃仁、花生米之类,好像明后年又搞起洽洽乳酸奶。
不过当时所有认识老陈的人都没有想到,老陈会把洽洽瓜子卖到全球各地。事后众人都酸酸溜地赞道:牛逼!
“囤这些货在家里,老头子快急疯了。”堂哥看到厅里的老丈人嘀咕道,一副想帮忙又帮不上的神情。
秦凡注视着堂哥,也许不要几年,堂嫂给他丢下一个女儿就不辞而别,后半生的几十年只独自抚养女儿长大。好在女儿与他的感情极好,丫头也极其争气,不仅考取了大学,还留在魔都工作成家。
夕阳西下,仍旧坐着小船返回,雪梅静静地窝在秦凡的怀里,脸色苍白,秦凡心疼地小声问道:“还那么疼吗?”
雪梅点点头,向他的怀里又更贴了一些。坐在身后的二伯重重地哼了一声,开口训道:“女娃子都要被你宠坏完了。”
秦凡刚想回说,却被雪梅微凉的小手捂住,亮亮的眼睛里充满着歉意。
河面上的凉气包裹着小船上的众人,只有划桨入水的声音,间或天空中传来野鸭呱呱的叫声,船头撑篙的堂哥再次懊恼道:“又忘了带枪。”
剩下的路,秦凡仍旧背着雪梅,二伯再也忍不住,刚要开口,却被身后的秦妈妈拦住了话头解释道:“他二伯,凡子不是一直这样的,主要是女孩家来月事了,肚子疼走不得路。”
二伯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仍旧认为城里的女娃子太娇气了。
没走过山路的秦凡一家人,疲惫不堪地回到老宅,草草吃了晚饭就要往床上躺。
秦凡刚想和雪梅说会话,堂妹岚子心急火燎地跑进来嚷道:“今晚上云村那边有耍龙灯,你们不去看看吗?”
见秦凡和雪梅面露难色,又急道:“每年只有一次,你们要错过了,也许一辈子都看不到了。”
秦凡笑骂道:“什么叫一辈子也看不到了。”心里却是很认可她说的话。
岚子不屑地撇撇嘴,正要说什么,从门口进来的奶奶端着一碗红糖水,颤微微地走了过来,瘪着嘴温和地说道:“丫头,把这喝了好受点。”
见雪梅一口气喝完掺有姜片、枸杞的红糖水,奶奶又说道:“让凡子背着你,代我去看看,我人老了走不动喽。”
雪梅感到身子不那么的疼了,推了推秦凡,嗲声道:“奶奶,让凡子背你去看吧,我能走。”
还没等奶奶回话,堂哥走了进来嬉笑道:“奶奶我来背,你还背弟妹吧。”
微弱的月光下,是一道道手电筒发出的光柱,山路上人流渐渐变得多了起来。
看龙灯的地方是上云村与凌恒村之间打谷场,场外已聚起了上千人,不仅有两村的村民,还有远处的邻村赶来的村民。
雪梅趴在秦凡的背上,望着黑乎乎的人影,想起家里的爸妈和奶奶,心里一酸,伏向秦凡耳边:“我们什么时候回啊,我有点想家了。”
秦凡安慰道:“快了,过了十五我们就回。”这次在这里过得年是有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