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朦朦的天空,时不时有鸽子群飞过的哨声,院子中偶尔飘落一片树叶,暖暖的光线透过没剩几片叶的树杈,射在昏沉沉瘫坐在院中的秦凡身上。
哨声滑过,秦凡睁开眼,用手拈起董敏带来的卤煮火烧,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几下,又闭上眼睛换了个姿势。
“嘿!怎么搞得像老太爷一样,就差一丫环儿给你槌腿了。”董敏在外忙完回到院子里,看到秦凡慵懒的样子,不禁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下,笑着说道。
秦凡向石桌上努了努嘴:“酒没了。”董敏一边收拾桌上的零碎,一边关切地说道:“唐月临走的时候,可是交待了,酒可不敢给你多喝。”
秦凡嘟嘟囔囔道:“人走了还管着我。”董敏听清他的嘟囔,忍不住笑道:“现在怎么跟孩子一样。”
秦凡坐起身来:“一会儿是老太爷,一会儿是孩子,你们女人的心思转得可真快。”
“我才懒得管你呢,明后天月月就要回来了,你那边装修装的如何了,刚才我从那边门口过,没看到师傅们在干活啊。”董敏从里屋拿出一小瓶二锅头,边给倒酒边问道。
“我把他们撵走了,天气冷了,有些活不能做。”秦凡解释道。
“你说唐月怎么又从财务转五百万给史于柱的上海上健特生物公司?”董敏只知道唐月上次回去是要债的,并不清楚她的打算。
“这事钱会计跟我说过了,我也是同意的,你别小看唐月,她做事是吃不了亏的。”秦凡笑道。
“你们怎么做,我也看不懂,只是你别惯她太原则了。”董敏带着醋意说道。
秦凡笑了笑,没再言语,心里猜测唐月要了史于柱多少的股份。
“北京这地什么都好,就这天气太糟糕了。”董敏又在旁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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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圈”很多,苏剑和艾谷在京也有几个“圈”,像是从部队处得不错的“战友圈”,也有以前倒腾批文和钢材的“倒爷圈”。还有家族关联被升到北京任职的“官圈”,再有同是大院的“兄弟姐妹圈”......
秦凡被他拖过去几次,却始终进不了他们的圈子里,不过圈内有几位投脾气的人倒是随苏剑来院中小聚了几回。
来京的有些外地大佬们,成了闲暇时的谈资,从他们的笑谈中,有在首都混得风声云起,也有的风光一时便翻了船, 很多时代偶像一觉醒来,就从“首富”变成“首负”了。已经有十几个地方首富出了事。有的破产了,有的跑路了,有的被列为失信执行人。
......
据说美国国运最繁荣的阶段,有个小伙子一不小心,赚了一笔大钱。然后他苦思冥想研究一个宏大的问题:历史上那些富豪破产的原因是啥?他得出结果是那些人都自以为聪明绝顶,扩大业务、到处投资,以便赢取更多的小目标。
利欲驱人万火牛,江湖浪迹一沙鸥。
知道这个原因后,他一天啥也不干,使劲吃喝玩乐,到死也没能破产。
一个阶段成功后,创始人就进入自信心爆棚阶段,头脑发热加速扩张。到了自己主营业务进入瓶颈,新兴业务烧钱,现金流覆盖不了几百亿债务产生的利息,被迫玩起了“十个锅7个盖”的资金游戏,正常融资通道堵死,甚至就从民间集资。
直到第一笔违约,并迅速崩盘!
船已驶入大海,没有罗盘、没有卫星定位系统。大江大河里的成功,已不太可能复制了。时代浪潮里的机会,看来仍是一个接着一个,A股楼市,出海热互金潮,双创神话......很多人难免不迷失,觉得一切都刚刚开始,总有什么在前方等着你。
然后被一个接着一个浪潮打翻。大部分人其实没什么区别:
成功不知道怎么成功的,失败也不知道怎么失败的。人的一切痛苦,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把自己当人,把别人当人,守住自己的底线和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