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离开普济学堂,梁子苓数次回头,直到再看不见言王的身影,才彻底转过脸来。
“你是哪个院里的丫鬟?我怎么没印象?”
无喜摘下面纱,抬眼看她,“小姐,我是无喜。”
梁子苓一愣,“竟然是你?”想想也对,除了自己院里的兰香和无喜,哪还有人知道她为言王绣丝帕的事。
无喜一人出来,既没带人也没带轿子,两人只好并着肩地往前走。走着走着,梁子苓觉出不对,忍不住用余光瞄她。
“你应该跟在我身后,怎么竟跑到我身边来了?”她眉梢一挑,看无喜的眼神有些凌厉,“别忘了,我是小姐,你只是个丫鬟。懂不懂规矩。”
“小姐,难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梁子苓低头看到自己身上丫鬟的衣服,才回过神儿来。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如假包换的丫鬟,既要隐藏真实身份,又要摆小姐架子,二者不可兼得。
“在外人看来,你我身份平等,若是我走在你后面,那才要引人怀疑呢。”说着,无喜将抓在手里的面纱递给她,“待会儿进门的时候你把这个戴上,免得让人发现。”
“发现?不是爹和母亲让你出来找我的么?”梁子苓看着她,“要发现早发现了。”
“那是我编的理由,为的就是趁没人发现,顺利把你带回去。”无喜答。
梁子苓瞪着眼睛看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从小到大,府里下人哪个遇到自己不是哄着敬着,可无喜刚刚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没把她当成个小姐,一口一个“你”,听着刺耳极了。
“我没忘。”说话时,无喜的视线没有丝毫躲闪,直视着她,“你是相府小姐,我是相府丫鬟,身份天差地别。”
梁子苓弯起嘴角,“这还差不多。”
她想起刚刚送给三王爷的丝帕,缓和了语气,“算你机灵,还记得那条帕子。看在你做了件有用事的份儿上,今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另一边,宴席已开,却久久不见相府大小姐的影子。大夫人央了下人去请,回来只说大小姐身体不适,不想出来。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子又说不舒服。”龚齐美只好亲自起身去叫。
好不容易糊弄走了两拨人,守在院里的兰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抻着脖子往院外探。看到无喜带着梁子苓进门,立刻迎上前。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夫人遣了两拨人问,再过一会儿我也顶不住了。”
梁子苓没理她,径直朝房里走去,随手关了门。
兰香登时惊住,看向无喜,“小姐是不是生气了?”
无喜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转眼大夫人已到了院门口。两人连忙屈身行礼。
大夫人板着脸,看也不看她们一眼。
“苓儿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