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别的没听到,她就听到了那“二两银子”,看着那几个老头儿把杯子传来传去的,她挤在人群外面忙小声嘱咐了一句:“哎呀!二两银子呀!你们这些个短命的小心点儿!别把杯子掉地上了!”
“哎呀,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里正斜了张婆子一眼。
袁定珊搓着带泥的手又笑了:“我看那边应该还有东西吧?要不大家跟我一起去捡?”
瞬间,人群安静了。
人群里冒出来一个老头儿握了袁定珊的手就问:“珊丫头,你刚才说什么?还有?”
袁定珊又笑:“孙爷爷别急,听我慢慢说;我和我娘的主家不是崔院司家嘛,他是职方司的院司,在崔院司还没落罪之前,我娘在内院打扫,我因为有些小聪明,当过少主子的书童,别的不说,这白眉山附近的一片山,地形我都熟,我可以给孙爷爷画个图,孙爷爷再让孙叔叔他们去找……”
“你可闭嘴吧!”
不等袁定珊把话说完,张婆子一把把她拉进了院子里,还冲外面的人挥手:“散了散了!全散了!她们娘俩累了!要休息了!别在我家门口瞎晃悠了!”
还在对面树墩子上坐着的老妪们就开始笑了:
“张婆子你不说不让你媳妇儿进门吗?”
“可不是,这么快就把人拉进门了!张婆子你太没脸了!”
“害,我寻思着她们娘仨还能再打一架呢!真没意思!”
“一群没见识的妇人!懂个屁!全散了!”
老里正发起火来,拐杖都抖了三抖,那几个婆子自讨没脸,一个个小声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看着这群爱挑事儿的离开了,里正才又重新看向了袁定珊:“珊丫头?爷爷家今儿个中午有烧鸡,有蒸蛋,不若,去爷爷吃个饭?你看你刚回来,头上还带着上回磕的伤,吃点儿好的,补补身子!”
袁定珊看看里正,又看看张婆子,张婆子叉着腰冲里正道:“我家今天中午也吃鸡!一会儿我就那只老母鸡给宰了!我家也有蒸蛋!”
孙爷爷隔着篱笆指着张婆子道:“刁妇!刁妇!你连个字儿也不认识!里正是要和这珊丫头说那这些被河水冲出来的古董的事儿!我看你家那两个孙子全被你惯坏了!一点儿都不识大体!还考童生,只怕见了那考官都不知道作什么礼!”
张婆子落了脸,她又要骂那孙爷爷,赵春生沉着一张脸掀了帘子出来了:“娘,里正是要和珊丫头说正事儿,让她去吧。”
“还有我娘!我现在每时每刻都要和我娘在一起!”袁定珊加了一句。
“去吧去吧!”赵春生说完,又阴着脸回了屋。
张婆子咽不下这口气似的,她恨恨地松了袁定珊,里正笑呵呵地道:“那个,素娘啊,珊丫头,咱们走吧?”
里正家的屋子果然暖和又舒服。
袁定珊和姚素娘洗了脸,里正先把好吃端上来了,他平时最心疼的小孙子要吃鸡腿,里正都给他一眼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