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脸来。”
“就是!”
“要不是他,咱们云河少爷岂能被人打成这样...”
一时间,冷嘲热讽,此起彼伏。
可相比于那些族人的奚落与埋怨,此时的韩云河,却是一脸平静。
他永远不会忘记,江家的人将他死死按在地上,不仅拿棍棒打断了他的腿,还用言语对其百般羞辱。
士可杀,不可辱。
这是他的底线!
韩云夕来到担架旁,低头望着一言不语的韩云河,目光在他那血迹斑斑的双腿上一扫而过,紧握的拳头,咯咯直颤。
哪怕他和这位堂兄素来不合,但家人永远比外人亲,血浓于水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抱歉...”
沉默许久的韩云河,忽然开口。
他没有责怪谁,也知道江家迟早有一天,是要灭他们韩门的。
所以埋怨,根本毫无意义。
这是韩云夕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心高气傲的堂兄,在人前无地自容。
他的心,无比沉痛。
面对众目所望,韩云夕阴沉着小脸,蓦然转过身来。
“我韩门自创立以来,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上下一心,同舟共济,这才使得我们在盐城立足百年。”
“如今江家伤我堂兄,欺我太甚,仗着有雅心阁撑腰,便不把我们韩门放在眼里。”
“我知道诸位心中一定在想,此事皆因我而起,但我要明确的告诉你们,就算没有我和江浩的矛盾,江家迟早也是要跟我们斗个鱼死网破!就像去年在汉阳城外,我们的四长老被奸人所害,难道你们以为,这事和江家无关吗!”
韩云夕目光一扫众人,发现在他这一席话之下,不少人已经目光喋血。
他们还有尊严。
他们还有勇气...
只要心中的战意不灭,韩门,就永远不会衰败!
阴霾的天空,时不时闪过一道霹雳。
韩云夕面容狰狞,目透寒星。
“如今云家已成江家之鹰犬,名为鹰犬,实为刍狗!”
“倘若大家不愿他日也像云家一样沦为丧家犬,那就拿出你们的勇气,生当为人杰,死当作鬼雄!他江浩不是想要站在我们的头上拉屎吗,那我就让他怎么拉的,就怎么给老子吃回去!”
韩云夕凌厉的目光下,言辞铿锵,悲愤激昂。
百余族人,目露嗜血疯狂。
“少主,您下令吧,这个仇我们要讨回来!”
“对,跟他们拼了!”
“拼了!”
族人们终于苏醒了,赤血肝胆所产生的英雄气,竟使得天空中的阴云都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散去。
与江家血战,必会有流血牺牲。
但砍头不过碗大的疤,大敌当前,韩家男儿,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
韩云夕弹指之间,便稳住了人心,这一幕落入韩云河的眼中,让他对这位素来陌生的堂弟,蓦然产生了敬佩之情。
现在,院中的族人,都等待着韩云夕下令。
可他,绝不是莽夫。
目光一扫众人,韩云夕摩挲着手掌,沉声道:“咱们与江家的博弈,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他们势必会盯着咱们的饰坊,你们现在就带上兵器前往饰坊,以防江家来袭,至于云河大哥的仇,由我来报!”
“你一人?”
“不成啊,云夕少爷!”
众人纷纷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