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诗剑
柔谐、醇香、浓郁的颤动。
秋天里,厚重富贵的紫气,爬到凤翎山零零星星、洇染的山腰上。
那些火枫一样渲染的深红,银杏一样干净的杏黄色,疏疏离离墙篱下挣扎疯长的菊……
秋,以沉淀收敛的光刀,不间断剔落大自然与日增加的那些衰减。姿态消瘦、清飒、硬朗……
秋,袪掉艳光的浮靡,以持重修饰风刀富于温情的静好时光。
树叶飘落季。错刀缤纷色,偷闲一时安宁。
墨寒山走过集场民俗风的酒肆小店,干菜杂铺、风味果产……
当他走过一个古艺小摊时,不禁停下脚步。只见一个泥塑面人郎老者身旁,围着好多看热闹的人。
一把韭叶扁平小抹刀,另一端是锐利尖锥。就此一件。无镊,无剪,无锉……
泥面黏手时,混沌无相。粗手糙皮微小牵动刀锥,瞬间活跳一个鲤鱼、一个龙辇、或花草虫蛇,日月星精……
随手化变,无相无终极。
破旧的木箱子,一团一团形形色色的面泥……这些东西就是粗糙化生万千相的全部。呵呵,快乐心,随手糊在泥巴的乾坤里。
“泥郎,泥郎,
刀剑攒透九天光,
凸,也料峭,
凹,也萧瑟。
秋正宜,
心熟果颗,
逢场乐逍遥?”
墨寒山心里起兴一丝雅意,丝丝缕缕清晰地吟哦。只是,快意在心里,是一把用境挑试心机的刀。
他能从刀锥的飞动,看到面人郎一颗机巧万变的心,便执意触探之。
“雅郎,雅郎,
诗琴清角一心音,
龙仪,
凤形。
心方泰,
秋果如金,
看我同看你!”
面人郎昂起苍老的面孔,心里附和。然后,随手雕塑一书生,插在架子上,乐哈哈地唱:“像谁,谁拿走,呵呵呵。”
奇怪,即便周围人推推搡搡,楞是没人敢随便拿走那个泥人。
墨寒山听罢那人的话白,暗和自己心语,不禁暗自颔首。修悟雅礼格的他,感觉已经触动面人郎的诗腹刀剑!
墨寒山正要伸手去拿……这还只是一个念头,呜——
就见超越自己意念的一只手,已经横亘在架子上。
那只冷手虽然抢先一步,可是架子上插的泥人却分明拿在墨寒山的手里。
空间里,那个超前的手,也是滞后的手,瞬间凝在空间,仿佛一个雕塑。
只见猛蛟执鸢站在墨寒山和面人郎的中间。
其实,猛蛟执鸢心里清楚:眼前看似平常的后面隐藏着的秘密。
他就是要执意破掉这个局!抢到那颗面人,这就意味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和战胜。
雅礼修炼的就是形格,在形状绽化的动作上,还有比凤形法统更敏捷的手脚吗?
墨寒山拿起面人,刚要安静地走开。就听身后“咣咣咣”三声响。
猛蛟执鸢清响地敲响桌子,冷静地道:“世上哪有拿了别人的东西,不给钱的主儿?”
“每天一个幸运号,这是我的规矩。莫为难那官人。”老者仗着漏气的豁豁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