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〇章返杀
空间里本来无风。风,来自刀和锥。
因为曾经经历过:感觉世界的完整毁灭和重生。冰刀凶相制造的威慑,仅仅是音篆熟知的一部分。因此,冰刀乍变,音篆都可以完整统御——凶相爆绽的刀风。
风声尖锋与音篆噬咬,互相消损。最后滑脱冰刀的破擦锋刃,音篆卷动的力旋,都会沉沉拍击到:刀风化成烈兽的脊。
杀风,就是破势。就是摧毁:感觉加罚精神,铸造的心理痛苦。
有形刀,伤不着隐化的毗卢薮真身。但那种凝定目的刻意戳指的威厉,毗卢薮其实完全感受的到。
冷锥一见冰刀系牵住音篆,玲珑跳闪的锥尖光芒,袭击灵蛇音篆,每每留下清晰的黑斑。
渐渐地,音篆的形状越来越明显。其实,那些形状,就是密叠黑斑形成的疼觉。
疼觉,已经在毗卢薮身躯上,形成一道道连贯的线,形廓有形可鉴。
有形记忆,这些固化的简单形状,毗卢薮已经刻镂般的拓在心底。
看似简单的图录,却是极其神秘的知觉符号。就是那句陀经、永恒固结的纯音语法!
随着冷锥刺动最后的白光,呼啦——
从锥尖跳出一只灵动燃烧的火蛇。火蛇欢弹的蛇焰,咝咝游弋。巨微骤变的形廓,迁变中,仿佛嗜好刀锥杀伐的血腥,不断染著暴厉肆虐着的刀锥锋尖。
火蛇嗜好杀戮,以修饰精致镂形。施力时,丰隆骨节显示筋脉贲张的血肉,几乎历历可见。
壮汉和彪马汉忽然面面相觑,遂相互暗示。顿时,肆意跨步,大动作拉长的刀锥厉风,不忍耳闻。
密叠刀锥锋芒中透射的腥醺气息,有灼铁烟呛的味道。可是,每一道杀戮的光,都在为灵蛇的疼痛感增加一层知觉。
可不是嘛,遭凌刺疼而欢跳的灵蛇,似乎越来越充盈丰沛的灵性。
绞缠中,随每一刀、每一锥不断活过来,而且亢奋喷薄的火焰愈燃愈烈。
彪马汉突然一把手阻定壮汉。他似乎发现:那是音声,嗜风成性。
世间竟会有吞噬血腥的口舌,两人住手。
是的,音声一旦暗涵神秘不可见的法则。法则只要撑起形格,就是吸纳万化流息、转生机巧的庞大容器。
可见,刚才刀锥的杀戮,每一道风形轨迹已经被嬗变。
其实,铁砂风侵临西摩地时,已经发现:西摩地,是一个被唵罗迷音声无形美化的世界。
铁砂风披触过的大地,已经支离退化出大地原始的质地。
但是,铁砂风敏感的触角知道:西摩地音声的力量,其根本来自于古老经典。而毗卢薮的原始纯音,就是塑造音声灵性不灭的精华。
毗卢薮就像最初的陀经,包含了一切法音。
冰刀壮汉、冷锥彪马汉潜来西摩地,正是接受铁砂风秘密派遣,来窥探掩映在诺昊族后方的音声“根”。
上次,险些单刀破局的冰刀壮汉,根本没想到:自瑜伽火毁灭后的毗卢薮,仿佛蜕壳的金蝉,鸣声更朗。
灵蛇音篆就在眼前,已经由模糊的流息,变成只有毗卢薮知晓灵秘的形格。
冷锥彪马汉一见势头不对,立时收势。他知道:这样鏖战,再锋利的兵刃也只能陷进——音声无尽的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