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九章御矛
黏族里,族人即便是仇人,力量也是族统信仰里、值得信奉的东西。
黏族御部头人知道:过多旺盛的思觉判断,在一个惯战的铁骑身上,极容易衍生成力量退化的开端。这才是强悍御部时刻留意的忌讳。
那也意味着:判断没有真实生长在肌肉动作饱满的力量中。超前或滞后都是失谐的表征。
在御部还鉴辨赛音呼汗部——这个壮硕者一个粗蛮的动作时,就被敲疼了黏族御部轻率靠拢赛音呼汗部的目的。
可见,在这个人的面前,那些执意看向赛音呼汗的“想法”,就是此刻他正要锐意敲破的“敌人”。
也就是说,他没有相信黏族御部的意思。
“你就是赛音呼汗?”黏族御部执刀指问。从覆面的风烟中抬起脑袋。
那人听罢,默然不语,反而缓缓转过脊背,背对黏族御部头人的质问。好像迎着那一句回答,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
这种漠然将礼节揉碎的失度,最是长期以来,惯于意念与判断做事的御部,不堪隐忍的细节。
“哗——”
其他御部铁骑激奋地将目光投向头人。仿佛一声令下,恨不能立时将眼前怠慢无礼的人撕裂成碎片。
御部头人凶悍的红眼扫视一周,用无声的愠怒,将性情火漾的众人目光狠狠压下去。
刚才的行为就是“语言”。看似不动言辞,那人其实已将要说的话,“说”清白了。
忍耐就是聚敛愤怒的过程。御部头人饮噎一口气,随手捞起弯刀。
“既然是族统里的强人。以我所见,这次,就不必动用巫祭的灵契。只要我愿意……”御部头人说话的同时,潋滟目光之下,隐晦地摆动手中的弯刀。
其实,只有看的见他说话的人,都晓那留下的后话就是——“除非你走过我这把刀。”
“是英雄,何不将头转过来。”御部头人执刀,看着那人的背影。
纹丝不动。
早就按捺不住怒火的御部头人,看着那强硬肌肉拼构着锋棱的背阔肌“渗”出轮廓,仿佛已经触碰攒动的力凸。
是的,目光精敏的头人,察觉对方隐蔽的一颗心开始施力。瞬间的他已经有了一颗彻杀目标的决定。
再强悍的马,如果一直都是难以强御的不化烈性,就只配杀戮。
一瞬间,黏族御部头人就给眼前堵路的目标,形成结论。他清楚:驯不顺溜的怪物,就是黏族大地生出的孽根。如果不能像那些私自立威的山寨,即时拔掉。就是给黏族种下祸根。
一个御部。
一个瞬间的判断。
一个判断形成的结果就是——
刀!
烈性掣刀的御部头人,愤怒的一颗心,已经让他难以完整走完礼仪规划的套路。是的,这一刻唯有原始的力量征服,才是掰落眼前那颗脑袋的法令。
御部头人调转马匹冲竞中踏步的节奏,只见那匹战马惯性颠荡中,聚结亢奋的势能,随御部头人吒然一喝,轰鸣的蹄雹在精短的线段上,完成曲张的最大弹性。
嘶鸣的铁骑凌冽飞出攒射的铁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