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只有形把握在手掌的石头,就是自己“经历”中必须动用的法力。
精致攒力的直线从鸿泰遮掩在脊背的那只手开始——
反转中,身形翻滚的动态牵引着铁隼落降的犀利光。
只是犀利光野性驯化的灵敏,不可能发现早早藏在鸿泰小脑袋里的一个判断。
可是,当翻转的鸿泰虚饰的动作中,从不可预感的地方,同步速度地飞出直线拉长的“刀”,一个闪电般超前的弹击,精敏敲击在黑暗的中心。
猛烈蹙缩疼痛感的本能,让聚缩的黑影重锤一样砸击地面上。
随着阿妈操动长杆而来,另一根已经猛烈戳中向铁隼的喙。重落夯地的声音,让长杆戳击更猛。
铁隼巨大的阔翅铺绽开……
“鸿泰!”“鸿泰!”
蜂拥而至的人群,狂涨的气势与合力就是征战的最好武器。他们知道:滑翔的猛禽触地就是最快变力变线的一瞬,掠食一旦从画弧的弓底腾起才是不可阻挠的胜利。
匍匐就是挨宰的目标了。
敲中目标的就是那个跨大马的男孩。他却忽然僵着,恐惧的目光一动不动。
直到他看见从宽阔巨翼下,一左一右突兀挣扎中显露的人和马,才一杆子挑开那带着本能依然寻找猎物的喙。
“梅龙哥哥!”鸿泰忽然火焰燎旺的尖端一样,站立。终于——头一次唤了一句除了梅古阿爹和阿妈外,对谁都不带辈分称谓的话。
在黏族,尤其梅勒泰,天化灵物就是祭祀中包含的一部分。所以制服噩兆就是收获吉祥,没有杀戮,就是保存大自然——磨砺那些旷野中烈性不灭英雄的利器。
受伤的铁隼缓缓蹙起,挪开庞大身躯时,人们才看见地上的一堆血迹。
当人们缓缓随着跌跌撞撞飞远的铁隼,走离开去后,梅龙忽然折回马首,得得地驱马驰回来。然后,从马背飞落,看着鸿泰慢慢低下脑袋,“鸿泰……妹妹,你比我要强。”
梅龙说罢,看着大地没有晒干的血迹,然后警示鸿泰,“但是……你使用了刀。所以,按梅古宗领的话:你依然算不上真正的英雄。”
鸿泰知道梅龙的解救,知恩地点点头,脸红红地道:“梅龙哥哥,我……知道了……”然后噔噔噔,扭头跑开了……
“梅龙!你是她亲口唤过的第一个哥哥,以后可要多多保护妹妹才行。要知道,她是梅勒泰梅古阿爹家的铁嘴巴,从来不认生的。”阿妈微笑着,精心叮咛一句话。
梅龙默默点点头。遂精敏地飞身上马,驱马,得得地跑进快乐的风里。
直到梅龙跑远,鸿泰才缓缓回头,看向梅龙消失的方向,笑着默默自语:“梅龙哥哥,石头不是刀……我知道的。”
说罢,抬起被石砾咯破的小手。这才疼得呲牙咧嘴了一番,顽劣地笑,“其实哦……妹妹以后会帮助你。因为,我还会使唤——这种遍地都生长的好东西。”
然后,鸿泰看着地上的石头,笑得开心极了。
沾风就撒欢的小马驹,像爱惹事的倔强小羊羔,扭扭歪歪、颠荡地蹦跳着跑进马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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