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八章舛音
知觉丈量乾坤后,所获的目的依然就是知觉。
当冰刀壮汉和冷锥彪马汉两人执意游离出——朔勒王和众多武士的视线,决意尝试历练风尘沙暴和黑色风披的意愿,一下子变得更加强烈。
禁忌、刺激、向往、冒险……仿佛是沉沉猛敲的大鼓。我接近风口。单单就一个想法,已经让冰刀壮汉和冷锥彪马汉两颗心嘭嘭跳动。
这也许是背过金沙冑最不堪预知的苦行。
两人不约而同,转身回望金沙冑一眼,猛地鼓圆了身形强弓。
是的,自从朔勒王落败于西摩地的毗卢薮后,强烈压抑在冰刀壮汉心底的郁气丝毫未曾散尽。
修炼的感验,一旦遗留一道忌讳的伤疤。在心灵、知觉、潜意识、精魂上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冰刀壮汉早就感到:自己应当踏戮一次绝境,才有历练出法相锋刃的可能。
从沁珠烈旷野、城堡与树木划擦而过的风哨子响起来了。风口荒地上,风沙张幕,一吒吒狂暴肆虐的烟凸骨朵,仿佛轰隆隆响动中踏马交戈中的古战场。
喷薄乍变的风刃,不竭销蚀空间、各种刚刚形矗的固有形状。柔弧沙丘缓缓形变,好像潜流一般隐约着——快要汹涌起来的波涛。
起先的风声是单调的,渐次升华轰轰作响的辅音群,仿佛铁戈划擦庞大交织成的立体。
冰刀壮汉心里清楚:此时的自己不是与一个形格确定的对手较劲。而是一个状若无形、毁杀如刀的造化。
他猛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好像警示:有知觉感的自己,只能是此刻的一个瞬间了。心生震颤的一丝悲烈感,让他一下子下定决心:甘心情愿为历练去渡劫。
“踏沙吧。”冰刀壮汉如桨拓开的两只手掌呈平,仿佛托持两块巨石。板直的脸微掠,犀利的目光看一眼冷锥彪马汉。
仿佛感触最后粹净念头的一个决定。冷锥彪马汉以目光回之于悲壮。点头中,透杀雷锥的手形悍然猛绽攒沙的锐意。
飒!冰冻般的冷风手,高高划起时,有制控猎物般的攫取。一手风刀,一轮霜冻。
飒!无形暴刺,不见形尖,空气却迸散一簇溅射的星锥。
一个形箍如咒,一个锐芒崩摧。
一颗心,容易自闭中变成自圆一隅、濒临干涸的湖泊。而两颗心在绝境中相互感受、衍生渲染,并互动修饰,让各自面临绝境的心——接受助力脉动、而强化成泛滥的江河。
这,就是联立戈。
霎时,冰刀壮汉与冷锥彪马汉仿佛沙塬上两匹奔腾的野马。
冰刀壮汉知道:自己想要驾驭沙与风合著的载体,那就只能将自己完整地陷进死亡的劫渡中去。
当两人仿佛两道截路的烈风刀,扎进风沙之辇,微小得就好像狂风巨掌拍击下的奴隶。
两人看似逆风着冲步。可是随风溯流而上滑沙的身躯,不进反退。就好像踩在打滑的冰面。
冰刀壮汉强硬的手形,在大风中越是以力对峙,被风拍击得越沉。冷锥彪马汉同样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