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声谷大声呵斥,丐帮也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对一个小女孩儿下死手,江湖道义荡然无存。传功长老顿时也急了,大声骂道“陈友谅!你干什么!”
谁知此时,只听史火龙咬牙说道“此女拿着假冒的丐帮信物,居心叵测!死不足惜!!”
四大长老均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史火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觉得冷气从脚底窜上来,听他这意思竟是要心狠手辣对付一个孩子是理所应当的。这孩子手中之物尚未辨明真伪,也不问前因后果事情缘由,便要对一个孩子出手,他们口口声声斥责别人邪魔外道,这和他们唾弃的行为有什么不同吗?而且这么急着就要让杀那孩子,是不想让她继续说出什么吗?这分明是杀人灭口的架势!
黄衫女子冷眼看着一切,对向莫声谷道:“莫七侠,我求你一件事。请你将那冒充史帮主的大骗子揪将出来。”
莫声谷沉声应了声“好”,他早已看这丐帮帮主不顺眼,又见他事事听陈友谅指点,自己没半点主意,然后这女童出现,他心中早已起疑,陈友谅急着杀人灭口,他在心中已有大致判断,这人凭他武功、识见,决不能为丐帮之主,此时听黄衫女子说他是“冒充帮主的大骗子”,前后一加印证,已自明白了六七成,一点头,已欺到史火龙身前。
史火龙一招“冲天炮”打出、砰的一拳,打在莫声谷胸口,莫声谷哈哈大笑,说道:“降龙十八掌神功,是如此脓包吗?”伸手抓住他胸口衣襟,将他提了出来。陈友谅见事已至此,心知必定要事情败露,又自知非莫声谷敌手,不等他动手,已自行退入了人丛之中。
莫声谷反手一抓,将史火龙一下丢出人群,丢在黄衫女子面前,他一下子摔了个四仰八叉。莫声谷出手颇重,那史火龙又武功稀松,根本不能抵抗,被他像沙包一样狠狠丢在地上,摔在硬石板上,顿时只觉得浑身上下被摔散了架,肩膀更是垫在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只觉得肩胛骨已经摔得断裂开,他疼的大声痛呼,“哎呦哎呦”呻.吟起来,涕泪横泗,丑态百出,群丐见他如此丢人模样,想到他们不久前还跪拜此人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那丑女童突然放声大哭,扑将上来,抓住史火龙乱撕乱打,叫道:“你害死我爹爹,害死我爹爹,你这恶贼。”史火龙被莫声谷摔得七荤八素,一时间动弹不得。他身材高大,此时却躺在地上起不来,那女童扑上来小拳头没头没脸的就落在他身上。他肩膀剧痛,脊椎不知是不是刚才受了伤,浑身正一阵阵发麻,四肢冰冷似乎都不受控制,只能狼狈的左扭右扭的躲避,叫那女童抓住他头发一扯,史火龙满头头发忽然尽皆跌落,露出油光晶亮的一个光头。原来他竟是个秃头,头上戴的是假发。乱抓之下,那女童忽然又抓下了他一块鼻子,却无鲜血流出。
众人惊奇已极,凝目细看,原来他鼻子低塌,那高鼻子也是假装的。群丐一阵哗然,齐问:“你是谁?怎地来冒充史帮主?”
这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这史火龙竟是假的,传功长老并没有理会史火龙,他冲过来,急急的奔到那女童身边,紧紧的抓着她的双臂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黄衫女子并没有阻止他,只听他激动的大声道“你,你姓什么,你姓史是不是,你是红石是不是!!”
听他这么一说,那女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大哭道“爹爹,爹爹叫那些恶贼害死啦!”
她毕竟还是孩子,哭的稀里哗啦,对于传功长老的话答非所问的,可她尽管前言不搭后语的,只反复哭着“爹爹叫恶贼害死了”,可大家还是明白过来,史火龙,真正的丐帮帮主,已经叫人害死了。
黄衫女子走上来对传功长老道:“不错她姓史名红石,是史火龙史帮主的独生女儿。史帮主临危之时,要他夫人抱了这孩子,携带打狗棒前来找我,替他报仇雪恨。”
传功长老虽然刚才已经隐约猜到,可是此时听她这么一说,还是心中忍不住的哀恸万分,他一脸悲愤的道:“姑娘!你说史帮主真的已经?……他……他老人家是怎么死的?”
黄衫女子说道:“史帮主是丧生在混元霹雳手成昆的手下。”
“成昆!!”传功长老咬牙切齿!
真相揭开,掌棒龙头性如烈火,上前拎起他的衣领左右开弓,啪啪啪啪打了他七八个重重的耳光。
那假帮主双颊红肿,大叫:“不干我事,不干我事。是陈……陈长老叫我干的。”执法长老心头一凛,喝道:“陈友谅呢?”却已不见陈友谅人影,料想他一见事情败露,早已逃之夭夭。执法长老道:“快追他回来!”数名七袋弟子应声而出,追出门去。
掌棒龙头骂道“直娘贼!你是甚么东西,要老子向你磕头,叫你帮主。”提起蒲扇大的巴掌,又要往他脸上掴去。执法长老忙伸手格开,说道“冯兄弟不可鲁莽。你一掌打死了他甚么事都查不出来了。”转身向那黄衫女子抱掌行礼恭恭敬敬地道“若非姑娘拆穿此人奸谋,我们至今兀自蒙在鼓里。姑娘芳名可能见示否,敝帮上下,同感大德。”
黄衫女子淡淡一笑,道:“小女子幽居深山,自来不与外人往还,姓名也没什么用处。今日之事只是为了了却先祖与丐帮一点渊源。”说着看了一眼还在抽抽噎噎的史红石和她手中的打狗棒,然后紧接着说道“只盼丐帮从此之后不要再受奸人蒙蔽挑唆,做出逆势而为之事便好,那只会亲者痛仇者快。”说着意有所指的先是看了一眼莫声谷,又看向了远处被压在地上的韩林儿。
揭穿了陈友谅,很多事情想明白便顺理成章,一切串联起来,前因后果还有什么想不明白。可是,就算一切都有陈友谅的蛊惑,他们的所作所为却不是一句受人蒙蔽就能推脱干净的。四大长老听黄衫女子意有所指的最后一句话,四个人均有些惭愧,满脸通红,在明教救了六大派之后,依然和明教不断抗衡内耗,的确有陈友谅在中间不断的挑拨是非、颠倒黑白,可他们自己也的确心存了和明教一争高下的念头,放不下的名利,叫黄衫女子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一般让他们心头清醒敞亮了不少,此时从争名夺利的狂热中清醒过来,细细思量一番他们的确愧对丐帮先祖。
静默了片刻,传功长老叫人去解开韩林儿,这一次倒是恭恭敬敬,韩林儿似有不服之意,可见眼前情景也知不可大闹起来,此时莫声谷走了过来,把他拉到一边,对他轻轻摇了摇头,他哼了两声,明白莫声谷这是在维护他,于是也默默的站到一边。
他们俩都是外来客,此时站在一起倒也合适。此时眼见丐帮是要解决家务事的,若在平日,人家处置家事,外人一般就会识相的主动回避了,可他们俩刚才前前后后都有参与进来,尤其是韩林儿更是被丐帮拷打过的,此时就什么说法都没有就叫人离开未免显得有些太过侮辱人了,没头没尾的打了人又要随便打发了,丐帮再托大狂妄也不能如此。而莫声谷之前做那不速之客,闯也闯了,还因缘巧合救下了史红石一命,此时他一言不发站在一边,显然是要旁观了,他为了谢逊的流言而来,加上刚才一番不愉快,他从心底是有些信不着丐帮的,打定主意要把这事情从头到尾弄个清楚,他心想“就算丐帮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也定要弄个明白,必不能让此流言蜚语再侵扰五哥一家”。
这事儿责任大部分的确在丐帮,而且他们也不算是毫无牵连的旁观者,都是今日之事的当事人,无论是莫声谷的“恩”抑或韩林儿的“仇”,丐帮都得给他们一个说法,就算接下来是家丑,也没法启齿主动去撵人家离开,四大长老也只得咬牙忍了。
今日这事儿依然透着古怪,那成昆为何要杀害史火龙,与陈友谅又有什么关联,他为什么要找人假扮帮主?
传功长老将肮脏的衣袖替史红石擦去泪水,问道:“帮主之仇,即我帮上下数万弟子之仇,咱们终当擒住那混元霹雳手成昆,碎尸万段,以报帮主的大恨。不知你母亲眼下在哪里?”
史红石指着黄衫女子,说道:“我妈妈在杨姐姐家里养伤。”众人直至此时,方知那黄衫女子姓杨,至于她是何等人物,仍是猜不到半点端倪。
黄衫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史夫人也挨了成昆一掌,伤势着实不轻,长途跋涉来到舍下,已然奄奄一息,今后是否能够痊可,那也……那也难说。”
执法长老恨恨的道“这成昆不知跟老帮主有何仇怨,竟下此毒手?”
黄衫女子道“据史夫人转述史帮主遗言,他和这成昆素不相识,仇怨两字,更是无从说起。因此他老人家直到临终,仍是不明原由。据史夫人推测,多半是丐帮中人甚么地方得罪了成昆,因而找到史帮主头上。”
执法长老沉吟道“这成昆为了躲避谢逊,数十年前便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不知所终,丐帮弟子怎能和他结仇?看来其中必有重大误会。”
掌钵龙头一直在旁静听,一言不发,这时突然抓起一柄弯刀,架在那假冒史火龙的秃子颈中,喝道“你叫甚么名字?为甚么胆敢假冒史帮主?快快说来,若有半字虚言,哼,哼!”
说着弯刀一斜,将一张椅子劈为两半,随即又架在那秃子颈中。
那秃子吓得魂不附体,道“我……我……小人名叫癞头鼋刘敖,本是山西解县乱石冈山寨中的一名头目,这天下山做没本钱的买卖,撞到了陈友谅陈长老,还有陈长老的师父。陈长老一脚将小人踢翻了,提剑要杀,小人连忙磕头求饶。陈长老对小人左瞧右瞧,忽然说道‘师父,这小贼挺像咱们前天所见的那个人哪。’他师父摇头道:‘嘿嘿,年纪不对,鼻子塌了,又是个秃头。’陈长老笑道‘弟子有法子弄他像来。’于是叫小人跟着他们住在客店之中。陈长老去弄了些石膏,装高了小人鼻子,又叫我戴上假的白头发,乔扮成这等模样……各位老爷,小人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戏弄诸位,只是陈长老这么说,小人只好这么干。小人狗命一条,全捏在他手里,那……那是无可奈何,小人家中尚有八十岁的老娘,众位大爷饶命则个。”说着双膝跪倒,磕头便如捣蒜。
执法长老沉吟道“陈友谅出身少林派,他师父是少林寺的高僧,他……他还有甚么师父?”
“陈友谅的师父是成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天而降,随即一个青衣身影从天而降,缓缓落在了人群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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