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听着,将秦氏搂紧了一些。
两人沉默着相拥,好一会儿,秦氏问:“二郎,我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无情、六亲不认,连娘家兄嫂都不帮,甚至连爹娘都不顾,是个不孝不善之人?”
陆恒摇摇头,“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只怪我当时没有陪在你身边,你受了委屈我都没办法护着你。从前是因为家里穷,拿不出像样的节礼,也没办法孝敬岳父岳母银子,以至于让两位舅兄对我们陆家有意见,这些都是我的错,怪我没本事。”
秦氏道:“不是的,即便家里穷,可正如婆婆今天说的那样,该有的节礼都有,礼数是到位了,就连我两位的嫂子也做不到咱们这样。是他们太贪心了,胃口太大,怎么做都不满足。”
说到这,秦氏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像下定决心般,她道:“以后也就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去了,节礼就比照着往年那样,额外给爹娘添两身新衣裳,寻常人家的出嫁女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咱们手头上那些银子,都是靠三弟妹挣的,怎可拿回娘家去给他们用?人心是贪婪的,他们能来要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往后无数次,那就是个无底洞,咱们哪来那么多银子贴给他们?再说了,那些银子咱们得好好攒着,万一以后分家了,咱们又没有本事挣大钱,以后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陆恒点点头,道:“还是媳妇儿你想得长远,我都听你的。”
虽说陆恒从来没想过分家之事,但是等爹娘老去了,这个家肯定还是会分的。
他们现在是依仗着老三,才能挣到钱,想长远一些也没错,怎么也该为以后做打算。
陆达和张氏也在讨论着白天在茶楼的事情。
张氏拍着胸口一脸庆幸,说:“幸好我娘家没人来,不然依着我哥嫂那样的性子,恐怕没那么好打发。”
陆达扯了扯嘴角,说:“若是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来的。”
凭着陆达对张家人不多的了解,他敢打包票,若是知道了陆家现在日子好过了,陆驰还考中了秀才,张家人恐怕是连夜跑来陆家来。
张氏撇撇嘴,道:“只要不是在老三的谢师宴上闹就行了,其他时候,他们来了也没事儿。家里这些生意也不归我管,要我安排活儿,我说的也不算。要我拿银子出来更不可能了,当年我嫁过来时,你们家给了二两银子彩礼,我爹娘什么陪嫁都没给我,连压箱底的钱都不舍得,放了几块石头,说出来都丢人。这些年回去送节礼,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上,中秋节那会儿提了那么多肉回去,就煮了一锅粥就着咸菜就打发了。这样还想让我拿钱?简直是做梦!”
又道:“若是他们来家里,都不用我出面,婆婆就能把他们轰赶出去了。就像今天在茶楼那样,王家还是婆婆娘家人呢,娘也没跟他们客气,等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就拿着扫帚赶人。若是我哥哥嫂嫂们来了,我到时候去砍一根带刺的棍子回来,给婆婆用那个来赶人。”
陆达:“……”
陆驰和沈玥娇这回儿也正躺在床上说话。
不过两人倒没有说王家和秦家的事,而是说起山陵书院。
沈玥娇问陆驰:“白天周夫人跟我说了山陵书院,你可做好决定了?”
陆驰将手臂伸直,让沈玥娇的头枕在他手臂上,他顺势将她搂过来,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低声说:“山陵书院管的严,宿在那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住一晚又得去了。”
言语中有诸多的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