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南在旁侧观察了许久,见那大人没了耐性真于开始揍人时,她走了上去,蹲下来,与孩童平视。
“你不肯喝药,是因嫌它苦?”
她的声音十分柔和,带着几分温柔。
加之她生的好看,柔情下来时,带着几分连自己也未察觉的善意。
孩童瞧了她片刻,抿着唇点了点头。
如斯,楚知南从兜里摸出了两颗纸包糖,一边亲自剥开一边道,“你可见着前些时日,那些因病而去世的人了?”
孩童对去世二字的理会并不是太深,见他懵懂,她便说得更是通俗了些。
“你若不喝这碗药,你便会离开你的爹娘,去一个陌生且冰冷得世界,那个世界没有你认识的人,只有无尽得黑暗与寒冷,你可愿意?”
死亡得感觉,她体会的十分深刻。
孩童这回听懂了,他用力摇头。
楚知南将糖剥好,放在他嘴边,“良药苦口,虽然这药有些许苦,但你喝了,你便能永远留在你爹娘身边,永远见着太阳,活在在温暖的世间!来,张嘴,你若怕苦,便含着糖喝!”
许是糖对他的诱惑力过大,他便眨巴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巴巴的盯着她。
二人就这般对立瞧了片刻后,终是他妥协,张开了嘴。
楚知南便顺势将药碗夺来,让他自己端着,“男子汉大丈夫,哪儿能怕这点苦,我愿意给你吃糖,乃因你是个孩童,但人生还有许多的苦是连糖也克不住的,等你长成男子汉,你得顶天立地,你得咬牙坚持,可明白?”
他含着糖,许是那甜味减少了他的几分害怕,眨着大眼睛,郑重的点了点头。
而后,他十分听话的,鼓着那腮帮子将药一口吞尽。
吞得连那药渣子都几乎不剩时,孩童他娘对楚知南一脸感激。
“多谢大夫!我家这娃儿,打小就身子不太好,吃过不少药,所以最是怕这药味儿!”
“他很棒!”楚知南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来,替小孩擦了擦唇边的药汁,“小孩难免怕哭,我弟弟年幼时也最是怕吃药。”
每每都是他来哄。
她倒是不怕,因外翁说,边疆战士连血都能当汗流,又如何会怕吃苦?
自小跟着外翁习武,这点苦,当真算不得什么。
“楚大夫真是好人呐!”妇人有些感动,擦了擦眼泪,“这瘟疫也不知如何说来就来,我家公公婆婆没能挺过去,丈夫也病到了膏肓,若不是楚大夫这剂药,只怕日后就我与儿子相依为命了!”
“日子还长,你丈夫会无碍得!”楚知南浅浅勾唇,“瘟疫可靠水源与接触感染,待你们好了之后,定是要注意水源问题,切记莫要乱饮水。”
“好,好,好!”妇人哪会不听,抱着孩童连声应了三个好字。
楚知南见此又将手里另外一颗糖塞给了小孩童,摸了摸他的头,“若想身子好,不吃药,便得锻炼自己的筋骨,我的糖都给你,但日后没了糖,你也需得好好吃药,可听明白了?”
孩童唯唯诺诺接过,因一直不与外人接触,导致他那性子甚是拘束。
他的眼里心里十分干净,在他的世界里,只觉着有一个好看的小哥哥,对他笑得很温柔,还给他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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