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女子,偏生那眼神却带着浓浓的威严与审视,生生叫他不敢抬头。
“回、回殿下的话!”他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给小人考卷之人,小人不能说!但这千真万确是姜春阳的此回科考的考卷!”
话罢,他也随之跪下,给楚知南生生磕了个头,“咱们寒窗苦读多年,无非是想以科考之路出头,咱们大多出生与穷困人家,父母为供咱们念书,吃穿用度皆是能省则省,一心就盼着咱们念出能出人头地!
为了考取功名,咱们这一路走来皆是辛苦,悬梁刺股,挑灯夜读,睡客栈柴房,睡马厩,抄书、代笔书信换补贴,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就因咱们出生低,家境不如旁人好,是以……咱们只得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累!
倘若此回是靠真实力也便罢了,咱们自认是学识不渊博,比不得旁人,但……但此事却是另有其隐情,赵诚赵尚书为了自己的腰包生生做出违心之事!
公主殿下,还请您为咱们这些穷苦书生主持公道!此事若没公道、没王法,叫咱们这些书生日后何人敢念书?如何不心寒?
倘若这寒窗苦读呕心沥血学习的十几年,抵不过权势的一手遮天,咱们这些读书人还念的什么书?不如早早摸把锄头下田去耕地,好歹也能解决父母重担!所谓的国家栋梁,那是朝廷之人所考虑之事!于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又有何干系?”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锵锵有力,竟是连楚知南也听得有些愣了。
都说读书人的嘴甚是厉害,一段话说得声情并色,可情可理,既能博得众人之同情,亦是言辞有理,不容反驳。
他的话一说话,当下所有书生也跟着下了跪,起身同她道,“求公主殿下为我等主持公道!”
乌压压的,跪倒了一大片!
便是旁侧的围观百姓,也因此而有触动的跪了下去。
所有人都跪在赵府前,求楚知南给他们一个公道。
赵三慌了,他急急道,“你们少来血口喷人,莫以为手里有几张废纸便可捏造是非,当今榜眼乃是实至名归,不存在徇私舞弊弄虚造假之事,定是你们这些人实力那不如人,便合谋策划了个法子!”
先是职责了那些人,随即再与楚知南道,“殿下,考生考卷皆在吏部掌管,您手中这张,定是有人为编造是非而假造,如若您不信,可去吏部查看!”
他未能瞧到楚知南手上得那张考卷,但他确实将考卷销毁,楚知南手中那张,绝对不是真的。
既是如此,她手上这张定是作假的。
楚知南未理会赵三,反倒是将眸光投掷在了那位书生上,淡淡问,“你叫什么?”
书生伏于地上,“回殿下,小人江文凯!”
江文凯!
楚知南对此人并无映像。
上一世时,状元、探花、榜眼皆是那三人没错。
赵诚也的的确确是徇私舞弊,在考场与姜春阳换了试卷,这才导致他入了三甲,在殿试之上得了个榜眼之名。
但上一世未有她的参与,也未被她挑事,书生们不知情,此事自然无人拿出来说事。
大家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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