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吟宵懒得理会他,“本相不过是一届中省中丞罢了,天子决论,如何轮得到我?”
“丞相这话本官可就不爱听了!”唐家对陆家不喜,素来是明面上的事,唐清流此人又是个性子爽快得,当即道。
“倘若相爷真是如此觉着,那您站在这儿是说的什么反对?一年一度科考怎么了?若是当年您这状元郎被人换下了位置,不知相爷您还是否有这个机会站在金銮殿上呢!”
“唐清流!”陆吟宵还未开口,他的党羽闻言站不住脚,出列对唐清流喝了一声,“相爷声誉,岂容你来言论?你莫以为你世代武家,便可如此不将相爷放于眼中!”
“对咯,本官还真就不将你们放在眼中!”唐清流笑道,“你说说你们这几个文臣,成日里除了那几个之乎者也之外,还能说些什么新鲜稀奇的名堂出来叫人听听?整日圣人、仙人、祖上……怎么着?正如陆相爷您所说,这楚家几百年的江山,人家想要怎么样,与你这姓陆的有半个铜板关系不成?莫要仗着先皇原先皇宠爱,便以为可以在朝堂之上肆无忌惮!”
“唐清流!”御史大夫气得指了唐清流鼻子,“尔等武夫,岂可在朝堂之上口出不敬?简直有辱斯文,罪大恶极!”
“武夫?没错,咱们唐家就是武夫!”唐清流一副风轻云淡样子,见御史大夫一脸生气,他更是开心的耸了耸肩,“没有咱们这些武夫,你们还能在这安心坐着议事?群舌作战?若非咱们这些武夫,还不知晓你们这些人的尸骨要去何处找呢!”
“放肆!”
随着唐清流话落,高位上的许太后终是威严开了口。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不温不淡,透着威仪,“朝堂之上,岂可如同闹市?此乃威严之地,非尔等砍价还价之地!”
许太后一届女子入金銮殿来垂帘听政,必是会叫朝臣不服。
但天子年幼,需得有把关之人,陆吟宵为了能让权力把握于自己手中,这才不顾众议,拥护许太后揽了政权。
面上倒是说得好看,一切乃是为皇朝考虑。
实则,这许太后不得照样听陆吟宵的?
眼下她一开口,朝廷立时寂静了下来。
眼眸扫了那文武百官一眼,许太后继续道,“自古文有文成,武有武就,唐将军将此话放在朝堂之上来说,显得过于吝啬了!”
唐清流连陆吟宵都不放入眼中,又如何会将许太后放入眼中,他似笑非笑道,“太后娘娘胆识过人,聪慧玲珑,乃人中龙凤,不知依您之见、陛下这指令,该要如何下才合适?科举之事,该要如何进行?”
许太后着实未料到唐清流竟会将这球踢给她。
她眼下若是说不知,便会有人道她无非是个无知妇人,上不得朝廷。
如今陆吟宵一副反对模样,她想了想,而后缓慢开口道。
“科举之事,乃如相爷所言,南燕几百年来皆是三年一度,这是历来的规矩,岂可说改便改?”
“那么下官斗胆问娘娘一句……”唐清流眸子微亮,眼中有光,“如今天下学子一心等科考重定日期,若是眼下朝堂又是一道反悔令,日后天子该如何立足?试问一句,天子一言是否还九鼎?日天子一言出尔反尔,日后这天下,可还有人愿听天子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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