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純很心累,這些應該是很常識的東西,自己的小叔子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於是只好強忍一口氣說道:“過些日子我再跟你說,這兩天我心情不好……。”
“那你父親白伯伯現在如何了?能不能找找你父親,看看給我換個地方,哪怕是不再當這個都頭呢,你可不知道,李橫那貨今天差點兒炸了,一聽說給燕鴻淵家……。”
“炸了?什麼意思?”白純真的心很累,這又出現她以及街坊四鄰聽不懂的話了,人怎麼會炸了,他又不是煙花爆竹!
“炸了就是很生氣很生氣,快要氣炸了。”葉青覺得氣炸了應該能聽明白了吧。
“李橫的事情我無能爲力,因爲……。”白純拿起膝蓋上的女紅站起身,看了看桑樹底下的黑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父親跟葉知府一樣,一起被諫官湯邦彥在陛下面前彈劾了,也被流放至嶺南了。”
“可惜了……。”
“你……。”
“哦哦哦,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嫂子……你聽我說……對了,這裡有一卷今日我回來時買的布,麻煩你能幫我做幾雙襪子嗎?”葉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於是急忙從躺椅上跳了起來。
看着朦朧的昏黃燈光下,白純高挑的身子走進了房間內,連忙仰着頭對二樓那扇發出砰的一聲的門喊道。
“扔上來。”白純不疑有他,在房間裡冷冷的對外說道。
平日裡一幅波瀾不驚、枯井無波的性子,一跟小叔子葉青說話,便不知道爲何,變得氣不打一處來,加上這幾日來了月事,白純的性情就變得更加煩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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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樓下那貨說話也不過大腦,於是白純此刻正坐在房間內生悶氣,一雙玉手則是快要把手裡的刺繡擰成亂麻了。
聽到二樓剛纔自己坐的陽臺處,傳來砰的一聲,像是什麼物體被扔了上來,白純玉面鐵青的看了一眼那木門,而後扭過頭,繼續自顧自的生氣。
樓下此刻也沒有了聲音,整個小院一下子歸於了寂靜,就連院牆外面,這個時候應該因爲有船經過而蕩起的水聲也消失不見了。
坐在房間裡的白純,氣呼呼的用力抹平着剛纔的刺繡,這是她自己給自己繡的貼身衣物,也就是因爲是晚上,所以纔拿到陽臺上繡制,要是白天,她可不敢拿到陽臺處,當着小叔子的面繡制這女人的貼身衣物。
用力的抹平着那刺繡,心思不一會兒就跑到了今日出去買東西這件事兒上,想起自己來了月事兒,本想買一些布來用,但不想卻被金人糾纏,最後兩手空空的還被小叔子送了回來,這讓她開始變得有些爲難,畢竟女子來了月事,不論白天還是晚上,都離不開那貼身之物不是。
坐在房間調暗了燈火,望着那如黃豆般大小的火苗,白純默默的嘆口氣,起身打算翻翻過門時帶過來的嫁妝,看看是不是有適合這個時候用的布。
轉念又想起小叔子還讓她做襪子的事情,於是又是嘆口氣,轉身推開陽臺的木門,便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見一個用看不清楚顏色的布,包着的包裹。
於是擡腿走出房間,撿起那包裹,輕輕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正待轉身往裡走。
“不用做多了,有一兩雙就夠了,剩下的布就先留着。”
“啊……。”白純被突然間響起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原本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裡,本以爲小叔子已經進房間休息了,誰知道那死人竟然還在院子裡不出聲的坐着裝死。
“知道了。”白純再次沒好氣的白了桑樹方向一眼,而後纔再次走進了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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