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由自主的猜想着,是不是白純跟她小叔子如今在臨安城裡混不下去了,所以帶着小叔子想要投奔自己?還是說如今帶着要小叔子,來找自己要回錦瑟的?
但不論是哪一個,範念德都不覺得自己應該把錦瑟這個勤快懂事兒的丫鬟,還給白純。
雖說當初白純並未答應把錦瑟賣給自己,只是說了寄留在此,等她安頓好了,便過來接走錦瑟,可自己可是實實在在的給了她三十兩銀子,讓她應急用的。
所以,在範念德看來,不管她白純今日來自己府上是什麼目的,錦瑟,自己是萬萬不能送回給白純的。
白純有些詫異的看着範念德,自己什麼時候打算把錦瑟賣給他了?
當初父親被流放,家被封,那時候自己還不曾找到婆家家到底在哪裡,無奈之下,只好先把錦瑟寄留在他家裡,說好了等自己安頓好了,再來帶走錦瑟。
而那個夜晚,表現的很是慈祥的範念德,確實給了自己三十兩銀子應急,自己也當面謝過後,明確告訴他了,等以後安頓好了,一定會把欠他的銀子還給他,並把錦瑟接走的。
怎麼到現在,竟然變成了當初自己是把錦瑟賣給他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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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純看了看一旁低着頭,捏着一身補丁的衣角錦瑟,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錦瑟剛纔說的那句:“錦瑟不值得小姐贖身。”敢情這丫頭以爲是自己把她賣給範府了,所以剛纔才如此說。
心頭瞬間又有些心酸,與錦瑟相逢的喜悅,以及以爲能夠很快團聚的喜悅,很快就被沖淡了,甚至心中隱隱有些對範念德的怒氣。
於是當下對坐在主坐,一直都沒有讓他們坐下來的範念德說道:“範世叔,您當初確實是給了白純三十兩銀子,可白純並沒有答應把錦瑟賣給您,只是當初白純並未安頓好容身之地,不想……。”
“賢侄女啊,當初老夫花費了三十兩銀子,明着是買錦瑟,實則是幫你度過當初的難關,難道以你的聰穎,還體會不到世叔的良苦用心嗎?這也就是看在與你父親相交多年的份兒上,老夫纔會如此做的啊。”範念德語重心長,大有你白純不懂感恩戴德也就罷了,怎麼現在竟然還敢過來,說要帶走錦瑟呢。
“可……。”
白純剛要說話,餘光就看見旁邊的葉青湊到了她跟前,低聲說道:“直接拿錢說話,老頭兒在乎的是他那三十兩銀子。”
站在一旁的葉青,聽了半天也聽明白了,歸根結底原本就是錢的事兒,但兩人說來說去,拉鋸似的誰都不好意思提還錢的事兒,這事兒能解決纔怪了。
“低俗。”白純低聲斥了葉青一聲。
而後又衝着範念德說道:“範世叔,白純今日過來,無論如何都要帶走錦瑟的,她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我們也從來沒有分開這麼久過……。”
“胡鬧,難不成你還要從老夫的府裡搶人不成?這事兒就算是說到官府去……。”範念德怒氣衝衝拍着桌子,看着白純怒道。
“別,我嫂子的意思是,當初拿了你三十兩銀子,如今呢,就把銀子還你,人呢我們也帶走,你意下如何啊?”葉青突然舉手,搶在白純說話前,急忙跟範念德說道。
“這裡豈有你說話的份兒?來人,把他們趕出去。”範念德看着葉青那舉着的手,哼了一聲後說道。
白純嗔怒的瞪了一眼胡亂插嘴的葉青,範念德即便是在臨安,也是享有盛名的大儒,但脾氣性格古怪,嫉惡如仇,看不過去的人和事兒,向來都是直言不諱,誰的面子也不給。
即便是當初父親與他交往,兩人即便是相交多年,但有時候還是會因爲不同的見解,吵得面紅耳赤,一點兒顏面也不留。
所以,這也是爲何白純不敢在範念德面前提錢,只能幹看着範念德一口一個三十兩銀子,自己卻只能根據當初的情況,據理力爭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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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叔勿怒,白純今日前來,確實只想帶走錦瑟,錦瑟從小跟着白純一同長大,還望世叔看在與家父交往多年的情分上,能夠通融一番纔是,白純在這裡謝過世叔了。”說完後,白純對着坐在上首的範念德,作勢就要跪下。
而一旁一直低着頭的錦瑟,聽到白純的話後,激動的看着白純,見白純作勢要跪下,於是立刻跟着白純就要一同下跪。
小姐爲了自己都如此相求於人,自己一個丫鬟,如今還有什麼可說的,今生今世,自己是跟定小姐了。
“別。”葉青一把拉住作勢要跪下的白純手臂,而後一條腿往前一伸,腳面正好擋在了錦瑟已經彎下去的膝蓋上,冷聲說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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