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傾城原本想要放下的車簾,並沒有放下,聽到李橫如此說話的她,側耳開始傾聽,那禁軍都頭面對一腔熱血、憂國憂民的李橫這番話語,會作何回答了。
“姥姥!”葉青扭過頭,看着燕傾城那美麗的側顏,繼續不屑的說道:“我現在算是有些理解主動禪位的那位的心思了,並非只是一味爲了求和啊,而是人家早就看透了,朝廷啊……有太多的矛盾與憂患存在,想要收復北地,怕是他自己都不相信,以現在這樣的朝堂氣象,就能夠做到啊。”
“我們有水師,有步騎,同樣也有如同嶽元帥背嵬軍一樣的錚錚鐵騎,跟能征慣戰者,何愁收不回北地?如果朝廷有足夠的信心與決心……。”燕傾城不同意,不等李橫說話,就在車窗處反駁道。
“姥姥,有信心跟決心就夠了嗎?戰爭如果是靠信心與決心,是靠裝備精良與否來決定輸贏,乾脆大家直接擺牌面好了,還打什麼仗?左右戰爭勝負的因素太多了,而我們缺乏的……呵呵,則是最爲主要的,那就是我們的國策!自立國開始的傳統基因,就註定了我們的戰爭,永遠都會以失敗而告終,算了,跟你們說你們也不懂,一個小小的副都頭、一個待字閨中的黃花閨女,別老是操這些不該你們操心的事情。”葉青有些煩躁的擺擺手,看着燕傾城在一棟硃紅色的三層樓跟前,走下了馬車。
戰爭的輸贏如果僅靠牌面來決定勝負,那就不會出現二戰期間,意大利這種不打勝仗的軍隊,以及美帝在朝被打服的戰爭了。
所以在葉青看來,戰爭的勝負並不是靠一些單個因素來決定的,而是靠着很多複雜的條件與環境,傳統與基因決定的。
而大宋朝廷,缺的東西太多了,完全就沒有能夠左右戰爭勝負的任何有利條件,是完完全全的站在南宋這一邊的。
最起碼,文官在一支部隊的權利大過武將,在帝王心中的信任高過武將這兩條,就註定了大宋朝廷打仗,其實就是鬧着玩兒,能贏是運氣,輸則是必然。
而非要落實到現在的南宋朝廷身上,從趙構匆忙繼位後就開始漫山遍野的撒丫子跑,江南兩路、大半個華夏之地被他“旅遊”了個遍,甚至還要到海上“度假”一段時日,就這樣在陸地都找不到立足之地的朝廷,你指望他收回北地?鬧呢啊!
而後好不容易穩定在臨安,連稱京都的決心都沒有,只敢稱之爲行在、行都,從名義上、文字遊戲上來昭告天下,我們有重拾北地的決心,看我們都不稱之爲京都,而是稱之爲行都,我們的決心是多麼的大!
可管用嗎?趙構繼位、偏安一隅,滿堂朝臣他自己還沒辦法全部扒拉捋順,整個朝廷都處於戰戰兢兢之中過日子,就想着指望着一兩個名將,能夠收復失地?
想着心事兒的葉青,一腦門差點兒撞在了眼前的燕傾城身上,聞着那發間沁人心脾的一縷幽香,葉都頭終於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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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不知道何時,已經站了好幾個人,燕傾城與幽兒兩人此刻多少顯得有些勢單力薄。
而在燕傾城的左側,燕鴻升正冷冷的用眼睛瞪視着他,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一般。
葉青無所謂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絲毫不把燕鴻升,以及身後的燕慶富、燕慶祝兩人帶有威脅的目光放在眼裡。
另外一側,與燕傾城、燕鴻升呈三足鼎立之勢方位的,不用猜,葉青也知道那必然是燕傾城的三叔燕鴻鵠,而燕鴻鵠的身後,則是站着兩個跟燕傾城年紀相仿、略有姿容的女子,此時正撇着嘴,有些不屑的上下打量着燕傾城。
“傾城見過二叔、三叔,想不到二叔、三叔竟然比傾城來的還要早,倒是傾城讓二叔、三叔久候了。”燕傾城傾身行禮,語氣平靜的說道。
“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也不着急,也不說早來一會兒,還要讓人等,禮數不周、輕視長輩……難怪一些工匠都不願意再跟着幹了。”燕鴻鵠的身後,一個打量着自己剛染的指甲的少女,瞥了一眼燕傾城後,便不陰不陽的說道。
“二叔、三叔裡面請。”燕傾城沒有理會,往前兩步,伸手指了指廳內不遠處的樓梯口,示意上樓說話。
“今日是我們燕家的重要家事,閒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傾城,你父親之所以不來,想必也是不想我們的家事被外人知曉,所以二叔先把醜話說在前頭……。”燕鴻升開始尋求掌握接下來的談判主動權。
“李橫,帶人上二樓檢查一遍,看看樓上是否有閒雜人等,如若有,二話不說,趕出去!今日任何人若是想要威脅小姐的人身安全,就拿手裡的刀子招呼!”葉青依然是笑容滿面,既然跟燕大小姐合作了,就得給人站腳助威纔是,禁軍雖然是最低的第三等,但也不能讓一個小小的商賈如此看輕不是。
“你……。”燕鴻升再次爲之氣結。
“二叔、三叔請。”燕傾城配合着葉青對李橫的招呼,再次想要佔據主動,向燕鴻升跟燕鴻鵠虛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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