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彌遠無奈,這個時候他也知道父親在意的是什麼。俗話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史浩喜歡佛法是出了名的,甚至就連史彌遠都不自覺的受其影響。
而東瀛僧人到臨安,被他從靈隱寺請到了淨慈寺,不想其護衛卻是被皇城司的人,因爲一點兒小小的衝突便被帶走了,難道真當他史浩是擺設不成?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城司如此做事兒,明擺着是跟他史浩過不去。
柳輕煙親自帶着蘭舟跟那幾個夥計來到了皇城司的衙門口,但並沒有見到葉青,只是看見了趙乞兒。
拿走了那些藥費單據後,趙乞兒便請柳輕煙帶着蘭舟他們回去好好養傷,過幾日等東瀛僧人贖人的時候,賠了銀子再給送過去。
如此簡單隨意的處置方式,讓柳輕煙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急忙叫住趙乞兒,指了指蘭舟幾人,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就這麼讓我們走了?不需要書辦記錄些口供什麼的嗎?或者是也該驗驗這藥費單據的真假吧?”
在她印象中,官府衙門辦理這種民間衝突,特別是青樓與外國商人之間的衝突案子時,往往會偏向外人,重罰青樓等這些商賈。還從來沒有過,像今日這般,胳膊肘往裡拐,向着自己的人時候。
“怎麼才十兩銀子?”趙乞兒被柳輕煙叫停,低頭看了一眼藥費單據,有點兒皺眉的問道。
柳輕煙愣了一下,見四下無人,纔敢低聲蹙眉說道:“已經不少了,蘭舟的傷最重,但也無大礙,不過是養兩天的事兒,其他人都是一些皮外傷,總計下來都不到貫錢,這是聽那傢伙的主意,翻了十番的。”
“太少了,這點兒銀子都頭肯定不樂意的。”趙乞兒搖搖頭,明顯不滿意斜風細雨樓十兩銀子的藥費單據,不過這事兒他還得找葉青出主意。
於是想了下繼續說道:“柳小姐您就先帶他們回去吧,都頭正在審理那三個東瀛人,暫時沒辦法見柳小姐,而且這也是都頭的意思,說你們過來後,就把單據留下就行,人就回去好了,此案就算是了結了,該賠的銀子,到時候一文不會少的。”
“就這麼簡單?”柳輕煙簡直不敢相信,葉青這個傢伙,徇私枉法到了這種令人髮指的地步。
雖然這種人情關係往往都比法理高,但一下子享受到這種特權待遇的柳輕煙,還是有些不適應。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芳心受用的同時,又有些不敢相信,有人在衙門辦事兒,要不要任何事情都來的這麼輕鬆、容易啊。
就像是上一世一樣,如果在衙門口有人可以託關係辦事兒一樣,那種輕鬆快捷,跟心裡有底氣的感覺,總是讓人心曠神怡,雖然明知不可爲,但還是讓人覺得很有面子跟身份似的。
人情世故在華夏民族的骨子裡往往大於法理,這是五千年來一直存在的,從來還沒有人能夠把它,從華夏民族的骨子裡給去除掉。
“就這麼簡單……。”趙乞兒剛說道一半,就看見皇城司這條巷子的拐角處,突然間涌來了整齊的步伐聲,以及一根根火把照亮着整個巷子,一羣人開始向這裡跑了過來。
“柳小姐,先去前面巷子口躲一下,記得別被人發現,我去稟告都頭。”趙乞兒語氣沉穩,鎮定自若、面色從容的跟柳輕煙說道。
柳輕煙看了看不遠處那些明晃晃的火把以及人影憧憧,快速鎮定的點點頭,毫不拖泥帶水的帶着蘭舟等人,走到了另外一頭小巷口的大樹下面,憑藉着陰影,幾人站在那裡,不仔細觀察還真發現不了那裡有人。
地牢內,三個東瀛人彷彿一個個都像是落湯雞一樣,一盆盆的冷水當頭澆下,手上的痛苦讓他們眼淚都差些要流乾了。
“爲什麼要殺金使?”葉青面無表情的問道,但三個東瀛人的嘴裡,都被破布塞着,即便是想要回答,也沒辦法回答。
而葉青也不理會,自顧自繼續說道:“想好了再回答,剛纔既然會用漢話罵我,那就說明你們懂得漢話。誰想通了,眨眼睛告訴我,我給他把嘴裡的破布拿出來,沒人回答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一人再斷一根手指。沒事兒,不着急,現在才一人斷了四根手指,還有六個手指跟十個腳趾呢,來得及,不着急。”
看着一個東瀛人在葉青說完後,不停的點點頭,葉青便示意禁卒拿下那東瀛人嘴裡的破布,而後對記錄的書辦說道:“我說你記。”
書辦連忙點頭,這個新任的副統領簡直是個魔鬼啊,人家頂多是屈打成招,他這倒好,完完全全、明目張膽的在栽贓嫁禍啊!
<div id="div_content_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