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看着葉青那“倒黴”樣子,不屑的冷笑了下說道:“跟咱家過意不去?你確定這不是你小子招來的?還是說你在臨安城的仇家多的數不過來了,所以纔想留活口問話?”
“我向來與人爲善,生性膽小怕事,在原來的坊地,街坊四鄰可是都誇讚我乃佛系青年。”葉青看着王倫緩緩在黑衣人跟前蹲下,扯下了那蒙在臉上的黑布,袖口裡的野戰刀也被他不着痕跡的,插進了小腿上的刀鞘中。
“佛系青年?”王倫藉着遠處的燈光,打量了下那躺在地上的陌生面孔,而後說道:“是金人,確定無疑是你小子的仇家了。佛系青年是什麼意思?”
王倫依然蹲在地上,而後指了指那彷彿是睡着了似的黑衣人,示意葉青過來看看認不認識。
“佛系青年的意思就是追求平和、淡然生活方式的守法百姓,譬如我……。”葉青還沒說完,就被王倫那充滿殺氣的眼神瞪了一眼。
“就你?十個人死在了你手裡六個,你現在跟我說你是追求平和、淡然生活方式的守法百姓?我就納悶了葉青,你的臉皮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厚!你過來讓我拿手裡的匕首試試,是不是都捅不破啊。認識嗎?”王倫最後一句話,自然是指躺在地上安然“睡着”了的黑衣人。
葉青靜靜地看了幾眼那“熟睡”的黑衣人,不理會王倫的打趣,搖搖頭說道:“不認識,要說是金人,那跟我有什麼仇?不過我也納悶了,你說他們爲什麼要蒙面呢?都是互不相識,他們蒙面到底是爲了什麼?刺客的職業操守?”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半途有人救你,或者是有官府趕過來的話,最起碼他們的面目不會被人看見。就這還皇城司的副統領呢,我覺得有必要稟奏太上皇,還是讓你回禁軍、回燕家給人看家護院去吧。”王倫緩緩從地上起身,一連揭開了其他幾個“熟睡”的黑衣人面巾,沒有一個是他跟葉青認識的。
葉青撫摸着下巴,跟王倫一樣,都是一手提着一具弓弩,這個時候必定還表示真正放鬆的時候,誰知道暗中還會不會有人埋伏着,正等着伺機給自己跟王倫致命一擊呢。
兩個人如同剛纔進入巷子裡時一樣,一直是沿着牆角緩緩往巷子口處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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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聽完王倫的話,玩味兒的笑了下說道:“我在燕家做護衛時,就算是那八個人都死於我手,金人今夜行刺的目的是我,是爲了給他們的人報仇。但……。”
“但什麼,別賣關子。”王倫神情嚴肅,一雙眼睛對前方那搖曳不定的燈籠,充滿了警惕。
“我在燕家做護衛,殺死金人一事兒,按理說只有官府,跟那兩個金使知道,金使好像在那一夜就死了,那麼是誰告訴金人,我是殺死金人的兇手的呢?而且,太上皇他老人家都說了,提拔我爲副統領,是爲了保護我免受金人刁難,那麼這是不是就說明……。”
“說明你自從當上皇城司副統領沒幾天,就得罪了不少人,人人得而誅之。”王倫站在巷子口,看了看兩側,時不時有馬車、轎子經過,一切都跟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如同往常。
“您這話就不對了,您能不能給我透個底兒,今夜這事兒到底誰幹的?”葉青想了半天,絲毫不覺得金人會爲了那八個人來找自己報仇。
至於說給金使報仇,就更不可能了,畢竟現在沒人知道自己就是真兇啊。
“你小子是不是剛纔嚇傻了?這自然是金人自己乾的,跟大宋朝的官員之間絕對沒有勾結。”王倫翻了翻白眼,尖細的嗓子變得比剛纔要尖細道:“若是有大宋官員勾結,咱家怎麼可能也被伏擊?難道他們連咱家也想一起殺了?”
葉青不出聲的點點頭,王倫說的也頗有幾分道理:“那這麼說來,我豈不是真的被金人盯上了?金人會因爲幾個兵卒被殺,不惜在臨安城殺我這一個堂堂正正的皇城司副統領?”
王倫莫名的嘆口氣,而後看了一眼葉青,神色有些無奈的說道:“在金人眼裡,大宋朝廷的左右相他們都不放在眼裡,都不當回事兒,你一個小小的皇城司副統領,他們會把你當人看?”
說完後,王倫又是仰望星空,再次莫名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衆人都知靖康之恥,但又有多少人真正的知道,靖康恥簡直不是恥辱、羞辱那般簡單呢!
平日裡在皇宮內養尊處優的嬪妃們,被金人俘虜之後,連妓 女都不如,皇親國戚在五國城,同樣是過的不如金國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即便是徽欽二帝又如何?
哪一個在靖康恥中,得到了人的待遇?自己的女人任由金國貴族發泄,甚至就連小小的金兵士卒,都能夠隨意的調戲、羞辱徽欽二帝的妃子,即便是上個廁所,都有被金兵拉去羞辱一番的事情發生。
而露上體、披羊裘,即所謂的牽羊禮,更是讓徽欽二帝、皇親國戚、衆嬪妃受盡了金人的羞辱。
但在衆多人當中,唯有徽宗的朱皇后不堪受辱,在所謂的牽羊禮後,回到房間便自盡,不想又被人救活,但隨後又投水自盡而死,算是少受了一份屈辱。
而趙構的生母,能夠在如此的環境的存活下來,而後還回到南宋,那麼在她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裡,有多少又告訴了趙構?有多少又被她帶進了墳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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