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三十一年,金帝完顏亮率軍突破淮河南下,兩淮宋軍潰不成軍,使金軍如入無人之境,直逼長江,先是在採石被虞允文擊敗,而後完顏亮又移兵揚州,虞允文則急忙趕到鎮江與完顏亮隔江相望,最終大敗金軍。
而隨着完顏亮被虞允文大敗之時,他的弟弟完顏雍卻在遼陽稱帝,於是退無可退的完顏亮,只能命令金軍強攻渡江,但不想內部早已經出現了矛盾,甚至有人早已經投靠了他的弟弟完顏雍。
於是在他下令三日之內,若是不能渡江成功,便將隨軍大臣全部處斬的第一夜,他就被兵馬都統領耶律元宜、都總管徒單守素,與完顏亮近衛軍將士共謀,於次日拂曉發動兵變,完顏亮被箭矢射中,又經叛將納合斡魯補上前刺殺。
據說完顏亮中劍後手足猶動,於是叛將們縊殺了他。而後由耶律元宜代行左領軍副大都督事,率軍北還,接下來又派金使議和。
“所以啊,這揚州城如今雖安穩了不到十來年,但人口卻是沒有怎麼增長,從金帝打到揚州後,人數從數十萬,到現在的十幾萬人,唉……任何時候看啊,都像是一座危城似的,老百姓即便是在此安居,也是惶惶不可終日。”王總管像車轅一側的葉青介紹着揚州城。
依然有些破敗的城門,彷彿還殘留着昨日金軍鐵騎踐踏的痕跡,破敗的城牆雖然經過了數年的整修,但如今看來,也不過是顯得岌岌可危,彷彿一場聲勢浩大暴風雨,就有可能讓這城牆轟然倒塌。
“那是不是就是觀音山?”葉青隨着馬車進入揚州城後,指了指視線裡的一座山問道。
馬車裡的燕傾城跟幽兒無語對望着翻了翻白眼,觀音山在城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見的。
“不是,不過要是從北面的城門出去倒是能夠看見。”王總管看起來很穩重,臉上同樣是帶着穩重的笑意說道。
“揚州確實是一個好地方啊。”葉青坐在車轅上,打量着有些蕭條的街道,喃喃說道:“不過揚州也是一個倒黴的地方,而且是很倒黴很倒黴的地方,這裡的血腥味兒……未來還會更濃啊。”
說道最後,葉青不由自主的感慨了起來,因爲他突然間想起了一個殺氣十足、血流成河、浮屍百萬的詞彙:揚州十日。
王總管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感慨什麼,只是附和着笑了笑說道:“確實是如此,金人若想要南下,揚州永遠都是首選,過了揚州就是鎮江,而後便可順河繼續南下,直達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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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倒也好啊,看看咱們朝廷多厲害,把都城建在了臨安,估計一旦鎮江城破,朝廷就該想着從錢塘江往海上逃了,也難怪要建都於餘杭了,原來妙用不止這些啊。”葉青身爲皇城司的副統領,身爲朝廷命官,卻跟一個商賈的總管數落着朝廷的不是。
這讓與他一同駕車的王總管開始不由自主的直冒冷汗,此時此刻不敢再附和葉青的說話,深怕一言不合,自己便會被虎口衙門的統領逮進去下了大獄。
而馬車的燕傾城跟幽兒,此時也只能翻白眼,燕傾城甚至好幾次忍不住的都想要伸腳踢一下葉青,提醒他說話注意着點兒。
一家不算大的客棧,在葉青如今的眼裡看來,竟然覺得有些古色古香,可想而知這家客棧的存在有多長時間了。
隨着燕傾城跟幽兒從馬車上下來,吩咐着王總管給葉青等人安排住處時,門口一頂轎子便緩緩的停了下來,而後只見一個人手裡拿着請柬,舉止有禮、神態恭敬的往裡面走了過來。
葉青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像潑李三招招手,而後耳語道:“即刻派人跟老劉頭聯繫下,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前往泗州,還有,今夜散出一半的兄弟打前站往泗州。”
“爲何要這麼急?”潑李三一驚,不知道葉青如此做是何用意。
“船上的事兒你真當就是簡單的一點兒小衝突?羅世傳、李元跟那個金人,他們的目的地也是泗州,只不過是該走了水路罷了,如此算來,他們會比咱們先到,所以還是小心點兒好,探探他們來泗州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還有,沒看見嗎,這個過來的師爺模樣兒的人,說不好就是來給我送誰的名刺的。”葉青再次低聲說道。
前腳剛剛在揚州客棧下馬車,就有人後腳跟着送請柬,若是說臨安朝堂之上,沒有人注意自己纔怪了。
雖然知道自己北上具體差事兒的人很少,但知道自己北上的,顯然就很多了,這個時候,自己可不能一不小心,還未到達泗州,就先栽在了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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