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微微一笑,说道:“我与陛下,乃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得到那颗太阳神石之后,陛下在其中栖居的‘太阳神’的帮助下,建立了最初的尼斯南图帝国,统一了勃利非大陆。在那以后,他野心曾经膨胀。有一次,他闭关过后,能力强度大涨,竟打算谋夺太阳神的全部力量,将他害死。”
“啊?!”灵者之刺大吃一惊,连忙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卡洛斯笑嘻嘻的说,“当然是一个照面,便被重伤。当然,那位神明却没有责怪他,而是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力量暴涨会带来野心的暴涨。这是成长过程中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你要学会克己。倘若一味追求强大的力量,而放任野心的膨胀,终有一天会触碰到‘边界’,而它能教会你谦卑。’太阳神便是陛下的‘边界’。而陛下,则是你的‘边界’。所以,陛下对于你的行为,是持十二分的理解的。”
“啊?!”灵者之刺惊喜地轻呼道。她一直觉得,皇帝能宽恕她,这事情有些诡异,所以即便是回归帝国的阵列,却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生怕哪一天被当作是棋子炮灰。
但是,听了卡洛斯的陈述之后,她多多少少放心一些了。
“好啦,不必再揪心了。”卡洛斯微笑着说道。“你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我们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冯庆山的后人,你的线索立了大功。”
他看着江流月那细腻而苍白的脸,说道:“既已确定了冯玲和冯行和是谁,那么那颗作为‘契子’的棋子,便失去了效用。你可以磨灭她的肉身,并占据她的灵魂。”
“是。”灵者之刺舔了舔嘴唇,笑道:“那具身体之中,竟然有两个灵魂。其中那小姑娘江流月的灵魂,极其弱小,不提也罢。但是另外一颗,却是强到离谱,对我来说是大补之物!我实在难以想象,那颗灵魂究竟为什么那样的强大!天哪,人类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强大的灵魂?”
“呵呵,此事我倒是正好知道。”卡洛斯微微一笑。“我年轻时候喜爱游泳,获得了格拉维瑞斯能力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有一次,我从帝国边境海岸线出发,跨过海峡游向塔里欧大陆的梨马联邦边境的时候,竟意外地在雷德海峡下的海底,发现了一处遗迹。”
“遗迹?还是水下的?”
“对。我们人类显然是没有能力在这种环境里修建遗迹,所以我以为自己发现了外星人的废墟。当时的我非常兴奋,连忙朝着遗迹当中游去。”
“嗯,您的实力,可以在水下潜伏好几天。”
“是的。可是当我游到遗迹群中间,才有些失望。因为这里的建筑风格,和地面上的古建筑很像。所以我当即就否认了这是外星遗迹的可能。大概是某个古代的王朝建筑,年代应该在7000年以上,在地震带的作用下沉到了海底吧,我当时这样想。”
卡洛斯微笑着说道。
“可是,当我真正进入建筑之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因为这建筑中心的花园里,摆放着一尊巨大的钟表。当我抵达那里的时候,它还在不停地运作。”
“啊?”灵者之刺大吃一惊,问道:“不会是梨马联邦的秘密水下基地吧?”
正常的钟表进了水都不一定能正常运作,更别提能运作7000年之久的钟表了。唯一的解释就是钟表是以现代人的技术建造,放进去不久的。
“不,不是。”卡洛斯摇了摇头。“那个钟表其实是个万年历。我发现它的时候,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走到了一百三十七万四千六百三十三年11月24日9点23分58秒06毫秒。当然,我也只能认到毫秒为止,后面的时间单位竟然达到了9位之多,而且还在精确地飞速跳动,更是令我闻所未闻。”
“果然是外星人遗迹!”灵者之刺慨叹道。“没想到帕多行星上也有外星人。”
“不对,不是外星人遗迹。”卡洛斯摇了摇头。“钟表上刻着的文字,是帕多行星通用文字。我认得,那几个字是‘谨以此钟纪念吾妻’。”
“那也可能是后来的古人刻上去的呀?”灵者之刺好奇地问道。
“嗯,有可能。不过据我后来的研究,这座遗迹存在的时间,大概和钟表计时的时间一样久。正常的石头,在水底泡几十年可能就被腐蚀得差不多了。可那座遗迹,至少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完好无损。并且,不仅岁月无法在它表面留下痕迹,就连石头也无法在钟表、甚至墙上划出任何痕迹。所以,肯定不是古人刻的。”
卡洛斯凝重地对灵者之刺说:“所以,我可以很肯定,这颗星球在一百三十万年前就已经有人类了。并且他们的文明,或许比我们更加的高级。我将他们称为‘神族人类’。事实上,这也是遗迹中记载的文字中他们的自称。遗迹的墙上刻了许多的文字,原来这世界上不只有我们一个星球有生命,甚至不止有我们一个星系。按照石壁上的说法,他们已知的大世界,一共有9个,其中每一个都包含着数以千记的星系。而我们的这个星系,在超古代被称为‘元灵从界’,里面生活着一支神族人类。”
“可是,这和我身体中栖居的那个灵魂有什么关系?”灵者之刺不解地问道
“关系大了。”卡洛斯微微一笑。“你身体中那个灵魂的来历,刚好在遗迹当中有所记载。她就是当年的某一个神族人类的灵魂。虽然经历了数百万年的消耗,如今已经极其微弱,但它所蕴含的能量和强度,依旧不是我们这些弱小的生命所能够比拟的。”
“啊?”灵者之刺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卡洛斯说的这些,实在是太离谱了。
她下意识地缠着卡洛斯追问一些细节。卡洛斯事实上是江流月的‘养父’,与灵者之刺的关系极为亲密,再加上这些也不是什么重要机密,只是一些轶事而已,所以也就很随性地讲了。
根据石壁上的记载,在很久很久的超古代,元灵从界生活的这一支神族人类曾遭到了一种域外魔族的入侵,虽然他们奋勇杀敌,但还是节节败退,并在数十万年的时间里丢失了元灵从界近半的疆土。
而就在这时候,这支族群里,却是出了一对救世主。
之所以说一对,是因为这两人乃是一对夫妻。男人名为风迁,女人名为风清莲。二人皆有翻手之间覆灭一颗恒星系的大能力,带领这支神族人类攻伐征战。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却被族内高层所嫉妒,担心二人功高盖主,于是在战事几乎平顺的时候,将二人调换到了大后方。
可不料,那才是域外天魔的阴谋。在二人被调离军队以后,域外魔族派遣诸多强者围剿,将二人困在了一处死地。这对夫妇死战不休,最终,那名叫做风清莲的女人,性子极为刚烈,不惜舍身一击,重创域外魔族近半强者。随即她的肉身陨落,神魂也被分作两半,一半坠落在附近的行星之上,另一半消失在茫茫的无尽太空之中。
那名男性,也就是风迁,盛怒之下,以一身修为作为代价,将所有天魔尽数斩落于此。作为战场的本是一块方圆数千万里的宇宙尘埃组成的巨大星球,那一役过后却是被打的四分五裂,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小块,形成了现在的帕多行星。
风迁哀莫大于心死,落到了这颗行星之上,修建了这座遗迹作为自己的居所。
一是因为他力量耗尽,已经不足以作远距离飞行,二是他希望能够找到自己妻子那一半破碎的灵魂。
在漫长的等待岁月里,他点化这里的人猿,使其从诸多物种中脱颖而出,并在数十万年的岁月里慢慢地直立行走,并且拥有了智能。他教导他们耕作、繁衍,传给他们文字、各种工具的制作技巧,像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他们。
他固守生活在帕多行星上,希望来自神族人类的搜救力量终有一日抵达这里。但是,直到他的生命在重伤中耗尽的三十万年间,竟然没有哪怕一支探查队伍来到这里。
临时的时候,他在石壁上刻下了这些文字,记录了自己所遇到的一切事情,并说道,自己死后的灵魂将在这颗星球上,永远陪伴着亡妻,一同沉沦。
灵者之刺张着嘴,惊愕地听着卡洛斯的讲述。
她毫不怀疑,卡洛斯说的是真话,因为这位丞相大人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她只是震惊于这片广袤宇宙中无数行星的由来——竟然是由人类击碎的尘埃所组成的!
也就是说,人类自以为天然充满着无限资源的美好家园——行星帕多,实则是超古代战场遗迹的碎片。
当然,这些都只是遗迹中那人所刻写的一面之词,其真实性,已经无从考究。
一百三十余万年,除了那座遗迹之外,任何有形的记录和蛛丝马迹,都早已泯灭在滚滚时间长河中。
“你身体里的那颗灵魂,则隶属于那位伟大的女将军,风清莲。”卡洛斯看着灵者之刺的眼睛,钦佩地说道。“虽然只有一半,而且是破碎的,但经过了如此之久的消耗,依旧比人类强大无数倍。”
“怎么会……”灵者之刺呢喃一声,震惊于这无法令人相信的恐怖事实。倘若真的如卡洛斯所说,那栖居于她身体里的灵魂,无疑是那些足以毁灭星系、移动行星的“神族人类”的其中一位。她有些胆怯,觉得自己身体里栖居的那家伙,从原本温顺的肉用羔羊,变成了吃人的老虎。
卡洛斯说:“我觉得,或许那位‘风清莲’将军的残魂,最终流落到了这颗星球上,并在人类中不断地轮回、等待着。只是可惜,她与那位风迁,终究是没有再相见过。这位江流月,或许就是她的转世,因此身上才会携带另一个人格。”
他认真的看着灵者之刺,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吸收那颗灵魂中的力量,并继承那位超古代“神族人类”的精神,像她一样,忠诚地为了我们的帝国而战。”
“是,我一定会为了帝国而战,为了让太阳神的光辉惠及整个帕多行星而战。”灵者之刺赶忙将手横于胸前,极具仪式感地严肃地发下誓言。
“嗯,你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卡洛斯点了点头。不过,他却随即冷笑道:“不过,某些人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呢。我养育了她十六年之久,可她竟然知情不报,背叛了我们。哼哼,真是太好了!”
“卡洛斯大人,您可以放心地惩治她。”灵者之刺皱着眉头说道。“距离完成陛下的任务,大概还需要15天的时间。在这个时间里,她仍将作为帝国的一员存活。至于她犯下的罪孽,完全可以用叛国投敌罪来审讯。”
“唉,可我终究是心软。”卡洛斯叹了口气。“也罢,你将冯玲带到鹰眼之刺那里,把江流月留下,你便暂且回到她的身体里吧。待她醒来,我会好好地审讯一番,将她放回去,让她将冯行和带到我面前来。嘻嘻,若是她听话,那么我便让她多活几天。若是她不听话,嘿嘿,你便提早将她的意识吞噬掉吧。”
“嘻嘻,我向您保证,她一定能发挥最后的一点余热的。”灵者之刺嘿嘿冷笑着说道。“这个小贱人,短短十五天的时间里,就已经把那家伙迷得神魂颠倒。上次他竟为了她,单刀赴会前来挑战我。哼哼,他可是愿为她赴死呢。只要她肯做,定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那冯行和骗到这里,也省去了我们的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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