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
广为人知的墨香阁门前,文人雅士闻讯而来,挑选文房四宝的同时,青年俊杰们都心不在焉,想要一瞻佳人风采。
墨香阁能如如今的声名,自然和唐映蓉的绝色分不开干系,在凉州第一绝色的加持下,这间书店才能生意蒸蒸日上。
书册笔墨售卖本是普通人难以插手的行当,几乎都被大家族垄断,哪怕在凉州这样的偏远之地,唐映蓉能开起墨香阁,其手段可见一斑。
凉州俊杰满心期待地问询而来,欲要一观佳人风采,奈何唐小姐今日神色冷清,就算照例前来墨香阁,也只是在后堂陷入了沉思,始终没有露面。
独坐于清静的屋内。
唐映蓉的美眸里浮现忧虑,与往常的沉稳判若两人。
身前,神色严肃的家丁满身风尘,自外县火速归来,悄声做礼禀报着近几日各处的情形。
“小姐,这半月以来,邺城的商人还在继续卖出新盐,不见有任何停卖的迹象,只是近来几日,才明显减少了售出的数量。”
“八县的新盐从未涨价,近七成都被宋家的人买了去,转手以四百文的价格在凉州城里卖出,老百姓们都知道了凉州新盐的名号......”
唐映蓉听得眼里忧色更甚。
邺城的商人还没停止卖盐,只能说明他们没有勇气和宋雨才拼个鱼死网破,只能接受无奈的现实,尽可能地赚取当下的利益,而近来几天又减少了销量,不过是看懂了宋雨才的预谋而已。
看懂了又能如何呢?
邺城只是偏远小城,并没有上台面的人才,就算北王走运得了新盐配方,终究还是虎落平阳,没有了皇裔的器量,给宋雨才做了嫁衣。
明知对方仗着财力挤兑,却不舍眼前小利,还忍不住卖出新盐,犹豫和浅薄显而易见,皇子沦落到如今地步,实在有些可悲......
一切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唐映蓉心头感慨,感念北王落寞悲哀,更为唐家的将来和自己的命运感到沉重。
如今宋雨才即将挤垮邺城商人最后的坚持,新盐几乎已经落在手中,一旦宋雨才得手,财力愈发雄厚起来,唐家也必会遭受各种打压。
需要早日谋算退路才是,否则后果难以承受。
沉思片刻,唐映蓉向着家丁轻声交代道:“我知道了,今后你们不用再去各县探听情况,这几天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家丁见到小姐这般沉重,也感到事情不妙,奈何连小姐都没办法,他一个下人又能有什么妙策。
欲言又止间,只得做礼告退。
谁知还未退出房门,墨香阁的掌柜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向着唐小姐做礼通报出声。
“大小姐,宋雨才又来了!”
真是冤家路窄。
唐映蓉听得脸色清冷,心里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明知无法躲过,索性起身踏出了房门。
掌柜的和家丁见状,只得一脸严肃地紧随而去。
待到三人来到前柜店中。
宋雨才正装模作样地翻弄着书册,一声上好的绫罗锦衣无比刺眼,行走在满是文房四宝的店中说不出的张扬,再加上腰带嵌着的硕大玉牌,浑身上下就突出了三个字——爷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