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里,左相严宽和兵部尚书潘北慕聊了许久。
也在这个夜里,左相府上的客卿尽出,数十个严宽养的三教九流里面的高手们带着严宽的手书奔赴大辰各地。
潘北慕回到了潘府之后, 同样也写下了几封信,派了亲信送去了大辰的五个州府,另外,他还秘密约见了禁卫军武卫营的虎贲将军陈述言!
严宽依旧坐在他的书房中喝着茶。
只是这茶味已淡,他却没有想要再换一泡。
他喝的不是茶,是给予许小闲的雷霆一击的计谋。
忽然,他放下了茶盏,对着这书房的角落招了招手,一名蒙面黑衣人从那屏风后走了出来,抱拳一礼:“大人,有何吩咐?”
“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娴妃娘娘的消息,看来六大世家是没有胆色去刺杀童安若了。”
“可童安若这老东西必须死啊!所以……蓝瞑啊,只能请你出手了。”
“好。”
“这是一万两银票你拿着,你办成了这件事就远走高飞吧,不要再留在京都,你欠我的也算是还清了。我若平安,定会保你金门无忧。”
“……好!”
黑衣人接过了一叠银票,转身走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严宽又仔细的想了想,心里终究觉得不太妥当,他派人去将他的三个儿子给叫了过来。
“你们现在就收拾收拾,明儿个一大早,带着你们的妻儿,分三路离开京都,去云国的都城!”
“这是为父前些年在出云城买下的三处宅子的地契,你们兄弟三人各一份。”
“记住, 去了出云城之后,凭着为父的这封信,和云国的太子妃,咱大辰的二公主唐鱼取得联系。告诉唐鱼,许小闲弑君篡位,娴妃娘娘危在旦夕,而大辰……也将国将不国!最好是请云国派遣西郡侯赵东来杀回长安……其余的事老夫在信中有说,只要交给了唐鱼公主,一切便能安好!”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严宽的长子严松紧张的问了一句,其余两兄弟也惊诧的看着他们的父亲。
“摄政王恐怕容不得爹了,你们记住,只要你们能够活着到达出云城,能够将这信交给唐鱼公主,那么爹恐怕还有一线生机。”
三兄弟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这才知道形势已到了如此严峻的地步。
“要不……爹一起走?”
严宽摇了摇头,“爹若是走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现在知道爹为何不允许你们入朝为官了么?长安城的所有生意都放弃,就凭着放在福隆钱庄的银子,也足够咱们严家子孙挥霍几代人了。”
“去吧,去收拾收拾,少带点东西,轻车简从,越快离开大辰国境越好。”
三个儿子躬身退下,门外寒风吹了进来,烛火摇曳,严宽忽然觉得有些冷。
他将门再次关上,坐在了暖炉前,眼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许小闲,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应对!”
“要我严宽死……我将拉整个大辰为老夫陪葬!”
……
……
蓝瞑像一只猎豹一样悄然的在宫里穿行。
风很大,雪也很大,这给他提供了夜行的最好的便利。
但他依旧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这宫里有几个身手极高的高手。
比如阴九阴公公,也比如魏进贤魏公公,另外还有这皇宫的大内侍卫,巡夜值守等等。
刺杀一个偏居于御吏台二层楼上整日醉酒的老头并不难,作为五花八门中金门的首席杀手,蓝瞑有着二品上的身手。
这些年金门依附于左相严宽在京都扎稳了根还发展壮大起来,作为对严宽的回报,金门弟子中有足足八个高手在左相府听候严宽差遣,而他则是左相府的第一侍卫,专责保护严宽的安全。
行于这大雪之中,蓝瞑寻思杀了童安若之后得去一趟右桥坊见见门主大人,严宽失宠,面临危机,金门在这样的特殊时候当低调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