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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这些该上断头台的混蛋!”
第二天清晨的饭桌上,弗莱曼先生挥舞着最新一期的报纸破口大骂。
“他们竟然禁止我买下东港口的那块土地,还立法限制远洋船队的最大规模,呸!恶心!”
弗莱曼先生原计划买下位于东港口的一块土地,打算再开设一家远洋贸易公司以进一步拓展自己名下的资产和势力,本来价钱都已经谈好了,双方都已经在协议上签了字,就等着交接的那一天。
可直到最后一步,格林顿城市议会的那些旧贵族们却没有任何理由地单方面撕毁了协议,并说是出于防止垄断的目的,禁止像弗莱曼先生这样的大商人日后以任何形式的土地兼并,并临时出台一项法案,严格规定了远洋船队的最大规模,违反规定将被处以高额罚款并吊销从业资格。
但弗莱曼先生心里明白的很,议会的那些旧贵族们哪里是为了防止土地兼并和行业垄断,分明是因为商业资本的逐渐壮大已经开始触动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在父亲的怒骂声中,阿布里埃尔安静地坐在餐桌边,默默用叉子挑起一块煎鱼卷塞进嘴里。
“杰罗德!杰罗德!”弗莱曼夫人挠着头皮走下楼梯,她那本就稀疏的短发随着手指的动作如飞絮般飘落。
“”杰罗德!”她叫着弗莱曼先生的名字,“上个月的账本怎么完全对不上?还有十万朗到哪里去了?”
“哦……可能是新来的那个会计不太懂事,漏了些账面上的内容。”弗莱曼先生刚才表现出的愤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改天我就把他炒掉。”
“是这样吗?”弗莱曼夫人的目光很是怀疑地紧盯着弗莱曼先生。
“那当然,亲爱的,难道你还怀疑我不成?”弗莱曼先生的神情略微有那么一丝紧张,但他隐藏的非常好,弗莱曼夫人没能看出来。
“这些实习生都不靠谱!”夫人放弃了对弗莱曼先生的怀疑,嘴里嘟囔道,“以后我们公司只招一年工作经验以上的人。”
阿布里埃尔拿着餐叉的手抖了两下,有些艰难地将稍显干涩的煎鱼卷咽了下去。
他知道父亲口中的那位实习会计是完全无辜的,账目上缺少的金额的确是被弗莱曼先生私自挪走了。
作为一位有头有脸的大资本家,弗莱曼先生也和其他富商一样在外面包养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这是一笔非常大的开支,弗莱曼先生需要钱,但家庭的资产全都掌握在弗莱曼凡夫人手里,所以弗莱曼先生只能从每个月的账目本上下文章,但以往他在动手脚之后都将痕迹处理的非常干净,这个月不知出了什么差错,竟然被弗莱曼夫人发现了。
对于弗莱曼先生的这个秘密,阿布里埃尔是清楚地知道的,管家梅奥叔叔也知晓这些情况,甚至连家里的仆人们都对这个秘密心知肚明,只有弗莱曼夫人不知道。
为了这个家庭表面上的和谐,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瞒着弗莱曼夫人——可能精明的弗莱曼夫人也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是不愿意与弗莱曼先生之间闹的太僵才没有明确地指出。
弗莱曼夫人拉开阿布里埃尔对面的椅子,然后重重地坐下来,叉起一块煎鱼卷丢进嘴里,非常用力的一口咬下去,眉心瞬间就皱成一团。
“今天的早餐是谁做的?这也太干了!……”
她开始大声的责备起今天的厨师,仿佛要将隐忍着的满腔怒火从这个突破口宣泄出来。
过程中,阿布里埃尔一直耸拉着脑袋,与自己面前的食物进行着沆长而无趣的搏斗。
等弗莱曼夫人的怒意消退了一些之后,阿布里埃尔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自己的父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决定了,我要去格林顿巫师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