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我喊你婆娘煮饭都不得行了是吧？行行行，我就知道你早看我不爽了吧，还是狗子好，呜呜呜，我的狗子耶，你也不回来看看你娘过得什么日子耶，被人都看没了。一点孝顺的心都没呢？”
王春花又开始她的嚎啕大哭，嘴巴不停，句句不离孝顺。
不孝的帽子压下来，足够让他们吃一大壶。
“别说了。”女人低低压了声音，拉了拉自己男人的衣袖。对着王春花又笑了笑，“妈，我这就去。”
“呜呜呜，我不活了耶，一把年纪手不能提啊，地不能下，被人欺负，一口饭都不用吃最好了！”
男人气呼呼的跟着进了厨房。
听着外头的声音渐渐停歇，他看到妻子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风霜。‘明明妻子以前也很好看，甚至比大嫂耶年轻，可是怎么就累成如今这样子了？
他愧疚又难受。
“对不起。”
他讷讷地说道。
女人摇头，“都要吃饭，谁做都一样，再说了，我下厨还可以挑你们爱吃的做。”
这话是玩笑，一般好吃的，也到不了女人嘴里多少。
这个家里都是这样。
王春花正在外头，临近寒假，也没上学，大宝接了电话跑出屋递给奶奶。
“奶，有城里的电话，找你的。”
大宝的声音响亮。
厨房里的男女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随即又继续忙活起来。
王春花每天都翘首以盼有城里的消息，但是大哥大嫂好似一去就忙的断了消息，这次有电话来，吃饭的时候应当会开心一点。
两人都想到一个地方去了，所以才一起有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只不过，没有多久，院子里便传来王春花犀利的喊声。
老二夫妇吓了一跳，赶忙扔下手里的物什，跑出去看。
王春花手里的手机跌落在地上，像一只濒临奔溃的垂垂老矣的兽，正被猎人叉中的致命的喉结，正发出枯哑难听的哀嚎。
“妈，你这是啥子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村里的那个老张过来看看你？”
“妈，你别吓我，妈。”
“嚎什么！”王春花突然从地上撑着爬起来，她目光带着一种怪异的光。
老二从没见过自己老妈会有这样奇怪的表情。
挺骇人的。
“我还没死呢，那个小贱人胆敢……胆敢？”
“妈？你在说什么？”
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没有回答孩子的疑问。
“那个小贱人，我要去上京，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打死！”
“妈，出什么事了？你在说哪个？”
老二夫妇懵的很。
大宝正在中堂玩堆石头，听到自己爹娘正问奶事，忍不住张开嘴巴回答道，“姐打电话回来说大伯他们被抓起来了。关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