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前面到陆地了。”莲语指着海平面上的,逐渐放大的黑线,开心的喊道。
在海上飞了几天几夜,若不是有辟谷之术,只怕现在她连九宝铜钱都要驾驭不了了。
不一会儿,九宝铜钱便降落在一片渔村的海滩上,两个终于脚踏实地的人,情不自禁的背靠背在沙滩上,瘫坐了下来。
“水,先去找点水喝。”
皇甫浔望着她已经起皮的嘴唇,强忍着自己不适,站了起来,向着渔村里走去。
莲语失去了依靠,不得已只好绵软的爬了起来,跟着他往渔村去。
“呼~总算活过来了!”
几大碗水灌下肚子以后,莲语满足的打着嗝抹了抹嘴,却不经意看见,虽然急,却依旧喝的非常文雅的皇甫浔眼里毫不掩饰的嫌弃。
嫌弃个什么劲!前几天还抱着本姑娘狂亲不撒手呢!
给他们水喝的渔村大婶,将他们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亲昵与熟络,只当他们是一对小情人,热情的说道:“两位是从哪里来,是走亲戚还是回娘家?”
噗……
皇甫浔一口水毫不客气的喷了出来:“咳咳,我们只是朋友,路过这里而已。”
面红耳赤,越描越黑,大婶越发的认定两人是一对:“还没成亲是吧?看这小伙子脸皮薄的,没事的,定了亲了就是夫妻,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莲语唯恐天下不乱:“对对,大婶你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他脸皮薄了。”
皇甫浔无语,他的脸都红成这样了,瞎子才看不出来。“我们真的……”
话没说完,这位大婶已经自顾自的变自言自语,边喂起鸡来了:“喔……咕咕咕,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情。
有嫁就趁早嫁,有得娶就早点娶回去,不要想黄家那小子那样,娶不到老婆,去外面着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
大婶的话题跳的太快,将莲语吓了一跳。
“啊?哎哎,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哎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大婶自知失言,连忙放下手里簸箩,摆着手紧张的解释道。
莲语和善的笑笑:“没事的,大婶,你别紧张,我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们只是好奇,你说的那个人,死无全尸是怎么回事?”
大婶见他们真的额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叹了口气,给他们一人拎了一把小竹椅坐下,才悠悠的说道:
“你们大概是外地来的吧?你们不知道,我们这镇上有一户姓黄的人家,原本也是镇上的大户,夫妻俩膝下有一个独生子,那孩子十七八岁,长得也是眉清目秀。
父母给他说了一门亲,可他嫌人家闺女长得不好看,就一直拖着没有上门迎亲。
一日,他和同窗上县里的云虚观游玩,在云虚观里,见到了一个姑娘,见人家长的好看,便还上了相思病,三天两头的往县城里跑。
后来,有一日回来的时候,竟真的将那位姑娘带了回来。”
皇甫浔听着就觉得着来路不明的姑娘有问题,和莲语去看了一眼:“云虚观?”
大婶一拍大腿:“对,就是云虚观,听说那里的道士可厉害了。”
“大婶,那后来那位黄公子又怎么会死了呢?而且还死无全尸这么惨呢?”
大婶透着一脸神秘:“一开始他爹娘还反对来着,可是架不住那黄家小子一离了那姑娘就开始生病啊!吃药看大夫都不管用,最后他爹娘没办法,默许了那姑娘住进了家里。
结果,刚开始是家里的鸡啊,狗啊,第二天被发现让人开膛破肚,挖了心肝。再后来就变成了府里的下人、丫鬟被挖了心肝。
黄家的下人丫鬟都吓跑了,镇上也再没有人敢去他们家干活,背地里都在说,说黄家小子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是个会吃人的妖怪。”
“那怎么没有请道士来抓妖啊?”莲语问道。
“有啊,谁说没有,可是云虚观的道士来,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到了当晚,因为没有下人伺候,黄家小子只好自己给那姑娘送饭去后院,结果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
讲到紧要关头,大婶突然卖起了关子。
莲语失笑,很给面子的顺着这位可爱的大婶的话问下去:“看到了什么?”
大婶得意的压低了声音,故意用一种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道:“他看见那姑娘的房里,有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手里拿着一支笔在一张皮子上勾勾画画,再看那张皮子上划得正是那个姑娘!”
“画皮鬼?”
皇甫浔有些吃惊,一只画皮鬼怎么敢进道观?即便是云虚子修的是魔道,但一般的鬼怪也还是不敢轻易进入道观的。
“对,这位相公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就是一只画皮鬼。那只鬼画完了以后,把画笔一扔,将皮子往身上一批,立刻就变着了那位娇滴滴,千娇百媚的姑娘,把窗外头看到黄公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逃住了院子。
不过可惜,第二天天还没亮,路过的打更人看他们家院子门没关,进去叫他们的时候,发现黄公子和他的爹娘都死了,都被人挖走了心肝,横尸在院子里头,那死相可惨了,吓的打更人回去就大病一场。”
莲语听她说完,朝皇甫浔使了个眼色。
皇甫浔会意,站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一角银子:“大婶,多谢你的水,我们现在谁也喝过了,还听你讲了奇闻异事,也歇息够了,我们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