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如今的修为,禁魂环纯粹就是个摆设,更别说他还有萦称这尊神级魂器。
相仪非之所以能逃得一命,也是玉凌用魂力帮了他一把。因为无明的手下对季宛白几人是只抓不杀,但对相仪非却是杀气毕露。
这也很好理解,相仪非就是云照秋一手提拔起来的,甚至云照秋还隐隐透露过以后要把阁主之位交给他的意思,所以不需要询问,无明也清楚相仪非的选择,这个看着懒懒散散的青年实则骨头很硬,再怎样也不会背叛阁主。
但季宛白几人,还是可以争取的,无明也不想日后掌控了大局,却发现自己变成了光杆司令。
玉凌弄清楚情况后,就通过魂念将事情大概告诉了季宛白等人,让他们暂且不要轻举妄动。至于相仪非,他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当然,相仪非逃走之后想做什么,玉凌就管不着了,不过那家伙也是个聪明人,想必不会自己作死。
“轱辘轱辘……”
停滞的马车重新开动起来,不断晃动的颠簸感也唤回了玉凌的思绪,但他乍一抬头,就发现旁边那个中年男子一直盯着他看。
难以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玉凌隐隐感觉这人有些熟悉,但却说不出具体的姓名。
好在中年男子主动说道:“时隔不久,又见面了。看样子……你依旧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还是猜不到我是谁。”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阴冷腔调,玉凌顿时想起了什么,微微诧异道:“迟江?”
迟江露出一个有些复杂和讥讽的笑容:“难为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现在还能记得我。”
玉凌淡淡道:“我只是有些不能理解,你为何那么恨我。”
“这个问题问得好,当我对你恨之入骨的那段时间,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但现在回过头来看,我不得不承认那更多是因为嫉妒和迁怒。”迟江平静地道。
“像你这样出身高贵,天赋出众的人大概永远也不会理解,我们这种挣扎在最底层的人的悲哀。”迟江冷冷淡淡地道:“你们轻轻松松就能修炼到化尊,而我大半辈子的努力也不过是挣扎到化尊后期而已。”
“像那些珍稀灵物和天材地宝,你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到手,但对我而言,哪怕一块下品神玉,都要我拼了性命去争取,抛弃尊严抛弃脸面,去向别人摇尾乞怜,无数次在生与死之间担惊受怕,才得到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所以在我经受了无数折磨和痛苦后,我当然会怨恨你,不仅因为那些苦难都是你间接造成的,也因为深入骨髓的忌妒。那时候我常常想,凭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有些人生来什么都有,而有些人奋斗一辈子也赶不上别人的起跑线。”
“就像交流赛的时候,你万众瞩目,被那些书院弟子奉为英雄,而我只活在最深沉的阴影里,又何曾有人在意?再比如你失踪之后,会有那么多人为你焦急,为你担忧,而我呢,哪怕突然死去,也不会有一个人感到悲伤难过。即便我如今爬的再高,也依旧不会有人真心实意地在乎我的死活。”
“这一切都是凭什么?”
迟江并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只是以一种极度冷静的语气慢慢说着。
“那你活得该多累啊。”玉凌淡淡道。
“什么意思?”
“因为可供你嫉妒的对象实在太多了。”
“……”迟江沉默了两秒,方才摇摇头道:“不一样,像那些各国的皇子公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后半辈子的命运,却全部因你而改变。”
“尤其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不过通玄修为,才过了几年而已,你就能和幻神修者一战了,再到九域大比结束之后,你更是快要登临绝巅,但对我而言,若不是侥幸在黑窟活了下来,我可能这辈子都到不了幻神境。”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玉凌并没有过多的同情,天底下比迟江更惨的人多了去了,如果因为生活艰难困苦就满腔恨意要报复社会,这才叫三观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