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云织洛盯着他道:“你每次说谎就爱笑,还笑得特别不自然。”
云照秋担忧地轻声道:“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
“没有,真没有。我嘛,在哪儿都能混得风生水起,谁能让我吃亏?”相仪非故作轻松地道。
云照秋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去天元星了?”
“我……”
“为了救我们,去求那些长老了吗?然后,就受了委屈吧。”云照秋注视着他的眼睛。
相仪非躲闪不过,只能道:“算不上委屈,只是当时我本来怀揣着满腹希望,结果却让我坠入万丈深渊,我没有想到阁主为他们付出了那么多,甚至都要牺牲了性命,换来的只是他们的不屑一顾,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寒……”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太天真了,玉凌完全没有去元灵族求援的意思,那时我愤懑于他的冷血,最后却证明是我错了……”
“是我跟他说,不要太早回去。”云照秋道。
“那凌儿在外面怎么样?虽然我相信以他的能力,肯定能闯出一份事业,但还是很好奇他能做到哪一步。”云织洛饶有兴致地道。
“他,是真的很厉害,独自创立了西联,而且已经是无涯第一高手了。只是这家伙,明明比我先动身,结果到现在都没有来找你们,还真是让人不爽……”相仪非撇了撇嘴。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
相仪非话音刚落,房门便吱嘎一声打开了,随后一道人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又顺手关上了门。
“这还有个在偷听的小家伙,是自己人吗?”玉凌把一位少年拽到前面来,后者窘迫得满脸通红,毫无底气地辩解道:“我、我都没听到什么……”
“哟,这小子胆还挺肥啊?还好我习惯好,随手设下了隔音屏障。”相仪非诧异道。
“我觉得你胆也挺肥的。”玉凌道。
“你怎么就没有听到,我前半句还在夸你呢?”相仪非果断从心。
“阁主,你们聊,我来收拾他。”管家一看没他什么事了,拎起少年就大步出了门,远远地还能听见后者的惨叫。
“碍事的家伙终于消失了,我们来谈谈正事吧?”相仪非道。
“等下……”云织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睁大眼睛道:“凌儿,你你……真的是你?”
“如假包换。”玉凌走上前,分别抱了抱两位姨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这几年,让你们受苦了。”
“也没有什么……都过去了。”云织洛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玉凌,笑着点头道:“嗯,凌儿也更更更帅了。”
“喂,副阁主,为什么我只是长帅了,换成他就要多加三个‘更’字啊!”相仪非抗议道。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云照秋说着又温和地看了玉凌一眼:“凌儿,这些年,想必你也辛苦了。”
她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经历,让玉凌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成为了俯瞰无涯的强者,有多么大的成长就有多么大的付出,想来玉凌在外面打拼的这六年,不会比她们轻松多少。
“还好。”玉凌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跟着云照秋去了后院的一间地下静室。
这里,也是天重阁旧部集中活动的会议室。
虽然天重阁目前已落入了无明的掌控,但忠于云照秋的人仍然不少,他们表面上是这个杂货铺的伙计,实际上却一直没有停下暗地里的工作,时刻关注着天下大势,尤其是封域的一切重要情报。
这便是大隐隐于市。
在两个时辰的叙旧后,一位伙计被云照秋叫了进来,呈上一份玉简道:“这是最近比较有价值的消息。”
玉凌拿起一看,玉简里的信息被整理得整整齐齐,按重要程度和时间线依次排列。
“十月二十五日,祖灵殿派使者参与新灵国朝会,因坐席问题大发雷霆,最终国主念晚云亲自赔礼道歉,但仍未完全平息使者怒火,风波尚在持续。观察等级:上上。”
“十月末,云龙国大供奉李修然尽举国之力,向祖灵殿呈交贡品,国主龙宸兮默许不问,但朝中部分大臣似有微词。观察等级:上中。”
在主干信息之后,还附有比较详尽的关于前因后果的介绍,玉凌都大体浏览了一遍。
他又将这份玉简递给云照秋:“姨姨有什么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