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瞥了一眼地上的杀手“他们挡我路了,就这么简单”。方离笑出了声“好吧,总归,我要谢谢你帮了我”。
K站起身看向四周“既然你没什么事了,那你自己待着吧,我要走了”。
方离忍着痛,虚弱地说“那么急干嘛,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还是说,你更想在这乱七八糟的地下城待着?”。
K回过头看着地上坐着的男人“哦?你有办法出去?”。方离没有说话,只是笑,K也不着急,就站在身边等。
没过多久,方离听到他等的人来了,脚步声很整体,训练有素的士兵——只可能是他自己派来的人。
领头的人走到方离面前鞠躬“国王殿下,我们来带您离开,请跟我们……”。
“不,先不走,我要找个人……不带他离开,我就不走”士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方离打断,这个坐在地上的男人继续慵懒地说道“黑蒙的老大,V,不和他一起,我就不离开”。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K挑眉看着方离,似乎想起了什么,鼻子哼笑一声“这小孩子脾气,我有些熟悉啊,好像在哪见过……”。
方离听到转过头对着K嘲讽一般笑道“你说我是小孩子?有意思,不过就是你口中的小孩子,是国王殿下”。K看向那些士兵“我不聋,听到了,所以脾气不小的国王殿下,刚刚还问我要不要离开,现在又变主意了?”。
胸口因为刚刚说话剧烈疼痛,方离把脑袋靠在墙上,皱眉咬着牙忍痛回答“没……没有,变主意,只是,有前提,所以,接委托吗?赏金,猎人先生……”。
士兵犹豫着开口“殿下,您,受伤了,需要尽快离开”。
方离深吸几口气,剧痛已经慢慢被压下去,似乎是脱力地笑了一声“听不明白我的命令?”。接着是一片寂静,昏暗的汤屋侧门边,看似三个阵营的人对峙,实际上只是沉默罢了。
少顷,K打破了沉默“那么,开始任务前,我是要收定金的,国王小朋友”。
“那你想要什么?钱?抱歉,我身上没有”。方离懒散地回答,一点不像是拜托人的态度。
K笑了,看看士兵,然后转而对着地上坐着的男人开口“你这是拜托人的态度吗?不过比起钱,国王的承诺似乎更加有吸引力”。
方离一手撑地,把仰着的头低下来,声音淡淡的“我的承诺?我只是个代理,没有那么大权利,你确定?”。
K仰起头无所谓回答“足够了”然后迈步往前走,没有任何犹豫,很快就消失不见。
方离听不到K的脚步声,接着脱力一般又靠回去,不再理会周围士兵,自顾自开始休息,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相信了这个男人,说的话亦真亦假不能确定,连眼神都看不到就相信了,大概仅仅是因为对方没有伤自己,也没有和士兵们打起来。
V慢慢站起身,猛烈咳嗽两声,伴随着咳嗽的还有丝丝鲜血,满手都是红色,手指的地方血肉模糊,是他刚刚拔去的指甲,脸上全是血痕,是鳞片拔除留下的。
男人走路有些摇摇晃晃,鲜红的眼睛看到前面冲出几个杀手,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动起来的,血肉模糊的手已经插进一个杀手的下颌,他半蹲着一抽手,鲜血划过一条曲线,洒在V一边的脸上和相同位置的肩膀。清冽的目光没有一点温度,如同被抽出了灵魂的木偶,机械而敏捷,四肢本能地躲避,弯腰侧过身,抓住杀手的手和脖子,皮肤被撕裂开,那杀手软趴趴倒在地上。
V面无表情进行着无差别屠杀,手法极其残忍和野蛮,他以前从不这样,不优雅,费力。
现在这个男人大脑控制不了他的身体,刚刚在汤屋也是这样,双手发抖,控制不住自己,导致他不得不从方离身边离开,这种状态很危险,有分不清是敌是友的可能。
又清理掉一批人,小臂的皮肤裂开,渐渐如水中的墨花一般扩散开溃烂,V忍着痛从衬衣口袋拿出一支抑制剂,手有些颤抖,他不能确定注射了这个会发生什么,但如果不注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变异,会慢慢散架,细胞与细胞之间的平衡正在被打破,只要基因链断了,他就会彻底变成一堆烂肉。
男人手握着注射器犹豫许久,他怕注射的后果,也怕不注射的结果,犹豫片刻,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嘴角微微勾起,然后针筒被他直接扎进胸口的位置。
照常理来说,抑制剂这么用很容易心脏骤停,但是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心跳一分钟将近两百,不做点什么措施,要么先心脏衰竭,要么基因垮台。
注射了抑制剂并没有变得很好受,相反,五脏六福似乎搅在一起,心脏速度慢下来,但每一下非常有力,男人的身体似乎都随着心跳的频率抖动。身体上的溃烂不再扩散,身体的其他器官如同时间停止一般,似乎都不会动了,心跳猛烈,但是呼吸困难,感觉非常难受,胸口被什么塞住了,然后胀痛,好像有什么要从胸口突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