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梦依的这些话,顾予初是半信半疑的,她不相信明帝对常欣怡是虚情假意,不相信启帧会蒙骗自己,更不相信她寻而不得、苦等未刃的仇家竟然是高高在上的明帝,但一切还未来得及细细琢磨,便一头撞上了另一桩让她更加难以言喻的喜事。
南溪郡主贪食了几盘果子,一时反胃,便请上御医为其诊脉,谁知不诊不知道,一诊竟然是喜脉,也足足有二个月了。
南溪仍然有些懵然,不明情况,但朝阳长公主却一改清冷端庄,喜笑颜开。四下宾朋无不恭喜南溪郡主有孕,恭贺秦王就要做父亲了。
启帧更是温柔的挽住南溪还未显怀的腰肢,眼里的爱意和喜悦泛滥。
“王爷,我们真的有孩子了?”南溪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紧紧的拽着启帧的衣袖,说道。
“错不了。”启帧握着她的手,笑着。
顾予心怔怔发愣,心中五味杂陈。她含着眼泪,想要转移视线,这才一眼望见了驻足殿门口已久的顾予初。
“姐姐。”顾予心委屈的唤着她,才将顾予初从恍惚中拉了出来。
也是如此,宴会上的众人才察觉到顾予初的存在。
堂堂秦王正妃成婚四年,一无所出,如今比她尊贵万分的侧妃有了身孕,她们都纷纷猜测顾予初此时此刻的心情如何?
目光聚于她一身,有感同身受的同情,有冷眼旁观的嘲讽,就好像她才是这桩喜事的主角一样。但无论何种,所有人都已认定了她这正妃的位置就要拱手让人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仿佛口鼻全部被堵住,心里憋疼的厉害,又好似被炽焰铁锁悬挂至冰川深窟之上,冷的刺骨,灼的发狂,但顾予初仍笑着,她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笑着,那笑容里有王妃该有的端和沉稳,有妻子该有的淡定从容,更有世家之后的骄傲和果决,可唯独没有自己。顾予初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启帧和南溪,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每一步与她而言都是千斤之重、痛彻心扉。
“恭喜王爷和郡主终得正果。”顾予初行大礼,恭维世故的仿佛如局外人一般无二,就好似启帧与她而言不过是个普通的路人,“恭喜圣上、南昌王、朝阳长公主再得皇孙。”
启帧静静的看着她,抿着唇,没有应她。
“谢谢王妃姐姐。”南溪见顾予初这般,当着众人与启帧也卖起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