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芝感知到世界树的惴惴不安和蠢蠢欲动,却不明白一棵树为何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是对雷劫的敬畏,还是它诞生了更深层的意志?
马芝一边关注着太子俊的晋升,一边又分出心思去过问世界树。他的意念与自我的世界融合,神识就降落在世界树的枝条上。
“你有心事?”马芝和一棵树通灵。
世界树枝叶颤动,如风吹过一般,它用树的语言说:“未来,未来,我感知了危险,母体的危险。”
“母体?世界母树还存活着?”马芝诧异,险些从枝条中显出形来。
“它应该活着,它呼唤过我,我从它的呼唤中感受到敌意,也感受到威压。而今,我面对雷劫,再次感觉到宿命里的危险。”世界树的表达已经变得流畅。
马芝沉默了,消化世界树传达的讯息,母树对世界树有危险?他立即想起太古苍龙和他的孩子,还有天皇,对他儿子的算计。只不过,这两位都是父体,而世界母树是母体,它也会算计着自己的孩子。
“它在哪里?”马芝想知道对方所处,说不得可以提前到达,而改变世界树的宿命。
“我不知道,或许它在遥远的宇宙虚空深处,或许它在我灵魂深处。”世界树枝桠摇摆,发出幽幽的叹息。
遥远?灵魂深处?世界树是诞生了意志,有了自我,有了灵魂。只有未知的敌人更可怕,马芝不甘心地说道:“我的朋友,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世界树依旧无风自动,它庞大的树冠发出浪涛翻滚的声音,它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看着天空中的劫云,看着游蛇一般的闪电。一条巨龙在虚空中翻腾、咆哮,太子俊迸发了龙族的威严,也有了不可匹敌的战斗意志。他已经打出三千余个真龙之姿,每招每式都有了毁灭的力量。
而盘古,隐在更高的云层里,也化作一条龙,感悟着太子俊打出的真龙之姿。马芝看着,也不在意,盘古毕竟是老怪物,它应该能够瞧出化龙后的不适,因为太子俊随着打出的真龙之姿,从虚空中有丝丝缕缕隐而不见的力量注入了太子俊身体内。
那不是雷劫的力量,而是龙族的力量。一个骄傲、强大的种族,统治着远古时代,它们即便式微,也不会真的消失。抑或,它们不过是去了更远更开阔的地方,而此时借助宿命里的联系,将龙族高傲而彪悍的力量反馈至它的子子孙孙里。
“它在强大,龙族的骄傲与不屈,让它从垂死挣扎中恢复了。”马芝喃喃自语,他作为这个世界之主,清晰地感受到从遥远的宇宙深处涌来的不属于这世界的力量。
强大的龙族是消失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马芝看回世界树,说道:“这是我的世界里的第一次雷劫,太子俊在我的世界里晋升,才使我清晰地感知到龙族的馈赠,它们未必死去,极有可能去了更远的地方,不排除,世界母树和它们在同一个世界。”
世界树没有回答,它思忖着,挖掘灵魂深处的那股颤栗,母树究竟会怎样对待自己的分体?它感觉到无尽虚空里,一棵大树扎根在虚空中,它的根须密密麻麻,无尽止地深入四周,根须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它的根须在吞噬宇宙之力,供养着庞大的无止境的树冠。
“母树,是你吗?”世界树抖动着树叶,通灵中的马芝闻声,也感应过去。他再次被震撼,那该是一棵什么样的树,遮天蔽日,远远地看着,比一个神界,不,比多个神界都大。这棵树,超越了神界。
没有回答,那棵树每一个枝叶上都是圆圆的果实,每个果实都像一个屋子,宛若小世界的巨屋。屋子像熟透的果子,黑紫黑紫的,亿万颗星星的照耀,黑紫黑紫的屋子发出幽光,点缀在树冠上,宛若一颗颗璀璨明珠。
“那是什么?世界母树?”马芝忍不住问道。
“或许是,或许不是。说不得只是铭刻在我灵魂深处的本能渴望,是未来之我的样子。当然,抑或只是幻象。”世界树疲惫不堪,它的感应或是灵魂探索耗尽它的精力。
马芝哑然,如果仅是灵魂深处的铭刻,那八九不离十,未来的世界树会扎根虚空,而脱离我的世界束缚?马芝并没有因此而伤感,细细思索,觉得世界树会离开,除非,他的世界会一直脱变,而能够包容住它,否则它迟早会挣脱世界对它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