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1 / 2)

塞维勒斯在这空荡的房间里站了很久了,灰色的尘埃又静静地回到了地上,成为这层厚厚的“灰毯”的一部分。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脚下,似乎这样能让她好受些。

被魔法隔绝了的看台上寂静无声,塞维勒斯不知道那后面是不是有谈论或是呐喊。她作为表演者,等待她的是下一个对手,还是继续被关起来呢?

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对面那扇门的铁钉上,瘦弱的身躯有些微佝偻。寂静的房间里没有了疯子的怒吼,变得越发安静了起来。塞维勒斯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还有指尖滴落在地的血液。受伤之处麻木渐渐褪去,密密麻麻的疼逐渐化为尖锐的刺痛,刺激着塞维勒斯的痛觉神经。

要有白鲜香精就好了,塞维勒斯想。

铁门吱呀打开,塞维勒斯回头看去,却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皱起了眉头。黑暗之中有一瓶魔药飞了过来,砸到了塞维勒斯的怀里。她忙伸手接过,伤口撕裂,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速处理一下,然后跟我来。”开着的门里暗到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黑暗里的轮廓却很熟悉,正是之前把塞维勒斯带到这斗兽场的人。

塞维勒斯开口问:“这里到底是哪里?”

那人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黑暗里。但塞维勒斯却浑身都不自在,仿佛被火一寸寸地烤着,如同砧板上的肉被屠夫审视着。屠夫也许正在思考从哪里下刀更加合适,但我为鱼肉,又如何管的了刀俎的行动?

她给伤的最重的大腿和肩膀撒上了白鲜香精。很快,伤口就渐渐愈合,只剩下狰狞的疤痕和没有擦去的血迹。

“好了。”她说着,又用切割咒把袖子割短,血痕暴露在空气中比被长长的袖口摩擦要好得多。

那人转身没入黑暗,塞维勒斯跟了上去。从明入暗的一刹那,塞维勒斯眼前一片漆黑,闭了闭眼才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通道里燃烧着火把,不甚明亮,反而阴沉沉的。走在前面的人头发脏乱,银灰色,中等身高,很瘦,穿着黑色的巫师袍,袍子下方是银线绣成的骷髅和蛇图样。

塞维勒斯模糊的记忆中这种图案一闪而过。她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条通道太长了,弯弯曲曲的仿佛没有尽头。路过一道又一道铁门,她终于看见了明亮的光。尽头是旋转楼梯,他们拾级而上就来到了宽敞的走廊上。

树叶在窗外摇曳,夏日的余晖洒落在花园里的矮树上,美妙的风景让塞维勒斯以为自己突然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但身上的疼痛又在提醒她,这种美好的底下有着怎样的黑暗与腐朽。

“我叫杜克·道尔,你可以叫我道尔先生。”前面的人忽然开口,压低的破锣嗓子漏着风,激起了塞维勒斯一身鸡皮疙瘩。

“这里是哪里。”塞维勒斯再次问道。

“一个伟大的地方,看看墙壁上的画像。”杜克兴奋地说,“只有优秀的人才能为伟大的斯莱特林继承人服务,为伟大的成就服务。你经受住了考验,孩子……”

在血色残阳的映照下,墙壁上的画像仿佛身处地狱,鲜血淋漓,只有烫金的斯莱特林字样诡异地浮在画像表面。

再次看向杜克,他银灰色的头发上也仿佛染上了“鲜血”,发出骇人的气息。

经过单调的只有画像点缀的走廊,杜克终于带着塞维勒斯来到了大厅。

大厅里灯火通明,天花板上飘浮着的密密麻麻的蜡烛把大厅照成了白昼。灯下数十家养小精灵忙碌地摆着长桌,在上面铺上银绿色的桌布,摆放精美的银器。各种不同的食物渐渐堆满了银制的盘子,铺满了桌面。

高脚杯在桌子尽头堆成了透明的山,顶端一棵荡着波纹的红色珠子里不断流出殷红色的液体,沿着透明的山流成了红酒瀑布。

不需多想,便知这里即将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杜克先生。”看见杜克的家养小精灵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尊敬地弯腰鞠躬。

它们那长长的鼻尖都快要碰到地毯上,蝙蝠一样的耳朵无力地耷拉着。所有小精灵或多或少都有些颤抖,从身体到问候时发出的声音。

杜克理都没理,甚至不屑给他们任何目光。他带着塞维勒斯从大厅左侧弯曲的楼梯往上,来到了二楼。

一扇扇精美的门紧闭着,透不出一点光。在走廊的尽头,杜克推开了左侧的门,对塞维勒斯说道:“去洗漱一下吧,接下来就是你接受奖励的重大时刻了。”

奖励?什么样的奖励。

“里面有你的衣服。”杜克侧身,左手曲指敲了敲门侧柱,桀桀笑道,“换了之后再去大厅,否则后果自负。”

从杜克的表情里,塞维勒斯看到了没有按他所说的去做会造成的后果。她走进房间,火苗从天花板上的大吊灯上燃起,没一会儿就将黑暗驱逐到了窗户之外。

晚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入,轻轻地掀开了罩着玻璃的薄纱。塞维勒斯来到了窗边,拉开窗帘朝外看。

窗子外黑黢黢的,只能隐约看得到树的影子。在远处的山坡上,有一棵巨大的山毛榉,上面挂满了油灯,像极了一棵灯树。

树下一个家养小精灵如同桩子一般地拎着油灯站着,因为太远塞维勒斯看不清他的模样和表情,但当一个黑色的人影骤然出现在小精灵身边时,小精灵弯腰鞠躬,将手中的油灯移交,那人便拿着油灯朝庄园过来。而小精灵又用魔法从树上“摘下”另一盏灯,等待着下一个人。

在悠扬的钟声中,树下陆陆续续多了很多的人。树上的油灯渐少,宴会终于快要开始了。

塞维勒斯从床头的白色皮沙发凳上,拿起了叠得整齐的衣服。

最上面是非常简单的纯色丝绸内衣,下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九分花瓣袖,银色的袖扣上是蛇形图案,花式领口,一根绿色镶着银边的系带在领口处打着蝴蝶结。

衬衫压着的是一件纯黑色的长裤,裤脚偏细。最底下则是一件质量上佳的紫黑色巫师长袍,袍脚处用银线绣着骷髅和蛇的图案。

沙发凳下方是一双黑色的圆头皮鞋,鞋上放着轻薄的黑色短丝袜。

从头到脚,准备得齐全妥当。而正因为这样的妥当,让塞维勒斯心里泛起了不安。这就像是祭祀前的盛装打扮,指向的是并不美好的结局。

可她除了穿上别无选择。

她拿着衣服进了盥洗室,洗脸池上是一块椭圆形的半身镜,镜子旁的墙上钉着五层木架,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魔药。其中有一些玻璃瓶上有小小的S标记,说明这些魔药出自她手。其中一瓶只剩小半,像是有人用过之后留下的。

她可能不是这间房间的第一个使用者,甚至可以从魔药的药瓶和色泽来看,上一任使用者才刚离开不久。

这些魔药并不是为她准备的,而是上一任使用者留下的。

塞维勒斯本该去想前一任使用者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要囤那么多的魔药,但这一刻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探究。她简单的洗漱过后,用盥洗室里的魔药完完全全地处理了身上的所有伤口。五瓶止疼剂下去,才将将让她的疼痛散去。

就像麻药一样,止疼剂喝多了的后遗症就是对于身体的感知变得迟钝。套上那套衣服的时候,衣物与肌肤摩擦的触感她都感觉不到。从皮肉里蔓延的麻感,一阵一阵地像蚂蚁爬过一样从指尖到全身。

这是不甚愉快的感受,比直接的疼痛更磨人。

她站在镜子前系好领口的系带,人靠衣服马靠鞍,此时镜子里的她看起来倒像一个上流人士,正准备去参加某个高档的晚宴。而她确实也需要去参加一个晚宴,一个充斥着各种未知的晚宴。

“砰砰砰。”门被敲响,随后是尖细的声音,“斯内普小姐,宴会开始了,还请您快些到大厅去。”

塞维勒斯将擦的蹭亮的皮鞋穿上,将魔杖小心地贴肉放在衬衣的袖口处,拉开了双开的门,看见了低着头等待在门口的家养小精灵。

“请您跟我来。”小精灵尊敬地鞠了一躬之后立刻上前给塞维勒斯领路。

在这条铺着银丝地毯的长廊上缓步前进,喧哗而吵闹的声音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到了楼梯口,小精灵又鞠了一躬,便啪的一声在原地消失了。

塞维勒斯居高临下地望着,穿着各式各样巫师长袍和礼服的人或是交谈,或是品尝红酒。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头白金色的长发,柔软飘逸,被整齐妥帖地梳理在身后。笔直的站姿和匀称的身材,被他旁边一个矮胖的巫师衬托得更加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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