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这是?”
看着老叟惊疑不定的表情,杨孟君拱拱手道:“见过老丈,在下几人需要出江一趟,敢问老丈...?”
老叟轻轻出了口气,“这没问题,只是现在天色已晚...”
还没等他说完,杨孟君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丢给他,“这算是酬劳。”
老叟心里一震,立马笑脸相逢,“么得问题,敢问公子何时起行?”
“现在!”
“好嘞,稍等!”
没多久功夫,这精干老叟不仅放好了草船,还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套蓑衣。
杨孟君又给他一锭银子,“老丈,家里可有就?”
“有的有的,只是...自家酿的土酒,不知公子可能喝的习惯?”
杨孟君温雅一笑,“无妨,有酒便可。”
草船不大,老叟独自立在船头划船,他们几个围着火炉坐在里面倒也不嫌拥挤。鹿扶兮这小丫头可能是累了,趴在杨孟君腿上沉沉的睡去,杨孟君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为何,李青尤为喜欢这个小女孩,一路走来几乎都没有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东方玄机离杨孟君坐的稍微远一点,他这个文人,也不是讨厌酒,更不是不能喝酒,只是怕喝了酒神智不清,有什么突发情况难以应对。
无时无刻保持最大的清醒,便是他最基础的素养。
“公子,到江心了。”
杨孟君叹了口气,目光恍惚。
他抱着玄祖遗体出了船舱,轻轻放入江中,深深一鞠躬。
老叟虽然不解,但也不敢问,怀里那两块银锭子虽然硌的慌,但又是那么舒服?
眼前这公子着装虽然简朴至极,但腰间佩剑却是实打实的上等货!老叟这辈子也没摸过几次这种杀人的玩意,但眼力劲却是不差,人间善恶也能分的清楚。
等他再次坐回船舱时,老叟笑着把头钻进来,“公子,到了晚饭的点了,要是不嫌弃...小老儿给你们钓几条鲫鱼煮了吃?”
杨孟君愣了愣,应承道:“那就有劳老丈了。”
实在是老叟觉得白拿人家这么多银子,只出来划船一趟也太不值当了。这点银子对这位公子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他来说便是全部啊,往后小半年尽可衣食无忧。说不得还能去镇上打两壶嘴馋已久的杏花村!
一想到飘香十里的杏花村,老叟手上的动作不由快了几分,鱼线优美熟练的拋入江中,老叟凝神静气,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悠哉悠哉。
独钓寒江雪,孤舟蓑笠翁嘛。
炉上酒已温,杨孟君亲自拿着黑瓷碗给几人倒上。喝惯了琼浆玉液的他,有时偶尔尝尝这带着浓重土气的老酒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就像是上次他拜访洛家,洛林老爷子给他说的一席话一般,“你既然披上了蟒袍,就得负起这个责任。一样米养百样人,要容得下你能相容之人,更要容得下不能容忍之人。就如喝酒一般,不是说你是世子殿下,就一定得顿顿吃山珍海味,喝玉京花雕。有时来些秋鲈春笋,老酒土酒,倒也相得益彰,清新解腻。”
雨大江面之声越来越大,大雨连绵。
他们乘着草船,漫无目的地漂流在广阔江面之上,听着铁马冰河般的雨声,喝着温润淳厚的老酒...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看惯了秋月春风。一杯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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