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胃痛。”沈沉曦道。
莫染眸光动了动，唇角微不可觉地勾起，也没说什么，扶着沈沉曦回枫华居休息了。
由于还有其它长老外出还没来回来，所以议会便延迟了几天，因沈沉曦师徒四人外出历练是徒步，自然不比其他御剑飞行的人行得远，所以他大概是外出的长老中回来得最早的。
“师尊，你没事吧？”莫染担忧地望着坐在桌前，一只手托着腮目光呆滞似是在发呆的沈沉曦，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两个时辰了，自从回来后，他一直都是怏怏的，似乎对任何事都失去了兴趣。往那里一坐，若是没人叫的话莫染觉得他甚至可以一动不动地呆上好几天，宛若一具雕塑。
莫染叫了好几声沈沉曦才缓慢地回过神来，但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嗯”，又继续回到雕塑状态。
“很晚了，师尊先去休息吧。”莫染道。
“不想睡。”沈沉曦目光仍旧空洞无神地望着虚空，在他思索“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这个问题后，他就陷入了薛定谔的猫这个问题，如果说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的话，梦境外的他是死的，梦境里的他是活的，那真实的他到底是死是活？
“那我去给师尊准备点吃的吧，师尊想吃什么？”莫染柔声问道。
吃的在梦境也是虚假的，虽然五感都真实，但还是假的，和没吃有什么区别。沈沉曦心道。
“辣子鸡。”
沈沉曦道，既然有五感那就勉强吃一下吧，反正梦里也能尝到味道……
“好，师尊稍等，我这就去给你买。”莫染浅笑着便走开了。
沈沉曦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望向漆黑的门外，现在这时间怎么说也九点多了，古代人本就睡得早，店铺还开门才怪。不过说起来在这个有着自己世界体系里的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吗……
沈沉曦又陷入了沉思，在他把多重梦境、清明梦、梦的平行世界以及盗梦空间等有关梦的事情都思考了一通后，只觉得脑袋越想混乱烦躁，干脆放空思维放弃了思考，继续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莫染便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了，沈沉曦也由托着腮改为了爬在桌上双臂枕着头的姿势发呆，见莫染把他随口说的辣子鸡以及其它一些吃食摆出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提不起什么兴趣。
沈沉曦叹了口气，怏怏地拢拉着眼皮子道：“算了，你吃吧。”
“师尊没胃口么？”莫染问。
沈沉曦道：“累。”懒得动。
“那徒儿喂师尊如何？”莫染温颜笑着，话虽说询问，却已经夹了一块鸡肉伸到沈沉曦嘴边，还细致地用另一只手在下面接着以防油脂滴到沈沉曦身上。
“有骨头，麻烦。”沈沉曦仍旧保持着趴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徒儿帮师尊剃掉。”莫染笑着收回筷子，在沈沉曦一声不吭的注视下剃掉骨头后又递到他嘴边，见沈沉曦没动，莫染道：“师尊放心，徒儿洗过手了。”
沈沉曦这才稍微放心，懒洋洋地张开嘴等着投喂。
麻辣鲜香的味道在舌尖游走，沈沉曦微微眯了眯眼睛，心说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食物的味道还是那么诱人。
莫染自然没漏过沈沉曦微微发亮的眼睛的这个小细节，指腹不小心轻轻触碰到柔软的唇瓣，撩拨着他的心颤了颤。
一顿夜宵过后，沈沉曦餍足地眯了眯眼睛，精神也稍微好了点，果然没有什么问题是吃一顿解决不了了，如果有，那就两顿。
莫染望着沈沉曦被辣得殷红诱人的嘴唇，温柔地用丝帕帮他擦干嘴角的油脂，收拾好桌面后又打了热水给他洗脚按摩。
这几日以来，沈沉曦如同废人一样什么都不用做，都是在莫染细致入微的照顾下度过。
沈沉曦心道：原来放弃思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这么舒服。
早上起来梳头有头部和肩部按摩，晚上睡觉有脚底按摩。他居然不知道自家大徒弟原来这么温柔体贴，他觉得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莫染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保姆或护工，光照顾他这么个四肢健全的师尊就这么细致入微了，那照顾身体残疾的病人的话肯定会更细心。
沈沉曦突然不想努力了，如果能一辈子被这么养着就好了，不过这种事想想就得了，毕竟莫染以后要娶妻生子的，怎么可能会一直陪在他这个四肢健全还年过上百的“糟老头子”身边 ，虽然修士不问年龄，但他年龄摆在那儿，确实可以说得上是一个老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