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苍白如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血色,肖氏呻吟一声,睫毛忽扇,跳了一下。缓缓的睁开眼。
脸色肉眼可见的比之前好了很多。眼神也不似之前那样无神呆滞,总算是有了一丝光彩。
看来是扎对了!
杜芸松了口气,握住肖氏的手,轻声说道:“娘,你不要怕,他的医术很厉害。一会你按照他的话就行。咱们努力,生下个健健康康带孩子来。”
肖氏轻轻的点点头,泪汗混合在一起,粘住头发,黏腻腻的贴在脸上。虚弱中透着狼狈不堪。
“不错,很有天赋。”隋青颇为惊艳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吩咐道,”“热水,剪刀,干净的棉巾,准备好。”
孙氏赶忙从箱子上拿过来早已准备好的消过毒的剪刀跟干净的棉巾。又去到外面,往盆子里添一些热水。
端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季衡黑着脸,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进来。错开眼看上别处,将催产药放在旁边。
出来后,重新坐好,冲着陆良生嘟囔了一句,“这可真是我熬过最费劲的一次药了。”
啥啥都没有。只能用碗慢慢熬,并且,碗还是豁齿的。
陆良生抿抿唇,没说什么,入眼这破败简陋的家,低矮黑洞洞的环境。
想起昨天在屋里到打量她的时候,还暗地里叫她小邋遢,虽说他没有恶意,也没有任何瞧不起的意思的。
脸还是烧的慌。
屋里
隋青指挥孙氏喂肖氏喝下催产药,然后开始清场。只留下孙氏,其余的人都撵了出来。
凤菊娘一看,这也没她什么事儿了,等杜芸抱着豆儿,领着背着杜霜,领着大力回了西屋,给三个孩子安顿好后。
她走上前说道,“眼下,你娘没事我也能安心了,婶子家攒了几个鸡蛋,也不多,等明天给拿过来,给你娘补补,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谁想到这事儿能成这样,哎。”
“婶子,你也别这样说,毕竟谁都不想看见这样,时候不早了,您跟着跑前跑后的忙了这么长时间,快回去休息吧。”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俩人说话的功夫,谁也没注意,原是应该在西屋的大力跟豆儿悄悄的从大人的腿底下钻过来,凑到了陆良生跟季衡跟前。
豆儿虽然怕陆良生,但直觉上还是更愿意跟他接触。,而杜立,有个上次“离家出走的革命友谊”反倒是跟季衡惺惺相惜起来。
杜芸背对着他们,跟凤菊娘在说话,并没看到这一幕。
往前上两步,送凤菊娘到了门口,凤菊娘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丫头,你爹从刚才出去一直到现在,一直没回来,你要不要出去找找?这大冷的天可别冻坏了。”
“不用。”杜芸毫不犹豫的说。
这天刚到秋末,还没真正的入冬,冻死人是不至于的。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她都不想费脑子去猜,现在杜大仲肯定在老院,求着他奶把人参给他。
她也料想,以她奶那个调性,肯定不会给。
那种人,出门不捡便宜就算吃亏的人,怎么会把到手的宝贝给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