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是相求，那最起码的诚意还是要有的。
最次也要让她了解到这里面隐藏的危险。她好决定是否要帮，或者是提前做好什么应对。
否则正如他刚刚所说，他一个外地人惹了事情一走了之，很容易，但是她，家在这，出了事人家可是能找到她的。
若是她只有一个人，倒也无所谓。感念之前的帮助，帮也就帮了。
但她现在身后站这一大家子人。
稍有不慎便会连累一家子跟她一起倒霉。
她不得不的谨慎！
“对不起，恕我不能说，而且你知道了对你也没好处，你只需明白，事后我绝不会连累你便好。”陆良生认真且真诚。
杜芸略微沉思，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嗯，我相信，你容我考虑考虑，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村口等你。”
陆良生听见她如此这般的回答，乌沉沉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淡淡的失落。
蒋川是淮南王手底下第一心腹，这人生性谨慎，几次躲过他们暗中的追查，若不是实在没法子了，他也不会想拉她一起涉险。
但当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事成之后，他会保她一家周全。在别住准备个宅子，免她一家不受漏网之鱼的报复。
没想到，最后这点希望还是落空了。
不过他也不愿强人所难，携恩图报不是他的风格。既然她不想，他也不勉强。
遂，起身，“我送你。”
杜芸看着他，在刚刚看见他眼睛里的那抹失落，不知是怎的，忽的有些不落忍。
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帮你，也不是不相信你，咱们也算是一起共过事了，对你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
“我也不瞒你，之所以想要考虑是因为我原是跟客来酒馆的掌柜的说好了，后日在这里集合去做工，不过不是去你说的矿山，而是林场。”
“我不知道是你的情报有误，还是崔六叔瞒了我什么，我现在感觉这个崔六叔很邪门，原先我本还想央求他，让大力去他的店里当学徒学个记账的本事。”
“所以我说的考虑是我要不要去，而不是要不要帮你。毕竟我这拖家带口的，经不起一点风险。”
“明日吧，明日中午你在村口等我。好么。”
“嗯。”陆良生暗暗讶于她的聪慧通透，这分心思完全不像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没见过市面的乡下女人应该有的。
哪怕是京里那些世家女子也未见得全都能有这样聪慧剔透的心思。
能够举一反三，往事情背后去想。
这最难得。
若是她是男人，他一定会交她这个朋友。
“你想让大力去学个本事？”陆良生问道。
“嗯。”杜芸苦笑，“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要啥没啥，要是我不为他打算，大力往后的命运就是一眼看到头了。”
“大力那么聪明。一辈子这样磋磨可惜了。”
她甚至不敢去想象，若干年后，大力像现在的杜大仲这样，那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早早的蒙上了浑浊的沧桑，被生活的艰辛压弯了背。
与她记忆中那个小男孩相去甚远。
单是想想，心口就忍不住揪着疼。
既然他们有缘分能当姐弟，她就应该好好的尽好一个当姐姐的责任。用她的全部的本事跟能力去为他规划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虽然她不确定这条路对大力来讲是否是对的。
但最坏还能坏的过现在么？
陆良生点点头，表示赞同，大力那孩子的确很伶俐。
略作一想，看向杜芸，“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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