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良生走后的第三天,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忽然来了寨子,杜芸正巧去前院拿肉跟油,与贵人打了个照面。
规矩她自然是知道的,为了避免冲撞了贵人,杜芸拎着东西靠墙站好,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悄悄的瞟了一眼。
男人眉眼间的肃杀气很重,相貌算的上英俊,但线条太过冷硬,那张冰川脸上就差没写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了。
男人进屋后,杜芸拎着东西,低头快步朝大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忽的,身后砰的一声,瓷器碎裂的巨响。
她下意识回头,视线落在窗户之上那抹虚影上,浑身一缩,提着东西快步离开。
屋内。
满地碎瓷片,迸溅的到处都是,刘崇跟祝枞站在一边,低着头,视线落在黑色缎面靴上,眼睛里细细碎碎的忐忑。
阳光透过窗子打进来,落在男人阴郁的脸庞上,暗影中,蒋川脸黑如墨。
“那账本上记了什么东西,你们难道不知道吗?随随便便派个人去送,你们真当对方是傻子不成!”
刘崇咽了口气,抬头看向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原本是想来一招声东击西,让他们以为账本一直在,大人您看。”
说着话,刘崇走到香案前,手握在香炉上,向左轻轻一转。吱嘎一声枯哑的声音擦着耳膜贴过。
香炉后原本是严丝合缝的墙壁上,悄悄开了一道门洞。黑黝黝不甚明亮。
刘崇侧身闪入,拿起搁在暗格中的火折子,擦亮,点燃壁架上的蜡烛。
“大人,您看上面。”刘崇后错一步,让出位置,指着上面。
蒋川抬头看去,只见屋顶上,吊着密密麻麻的碎箭,箭锋泛着幽幽寒光。覆盖整个暗室。
“我们原本是计划,暗中转移,同时给对方制造一个账本还在山上的假象,引对方过来。实在是没想到.......”刘崇懊恼顿足。
森冷目光落在箭锋之上,蒋川冷硬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转身回到堂内,迎着光坐在太师椅上。
沉静的目光直直看着面前跳动翻滚的光柱。
刘崇跟祝枞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祝枞悄悄看向刘崇,眼神示意他问上一问。
刘崇不赞同的摇摇头,随即低下头看向黑色缎面靴。
“抓紧时间清扫痕迹,务必赶在朝廷之前把尾巴扫干净!否则......”
锋利的眸光冷飕飕从两个人的脸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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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芸提着东西回到饭堂,拎着脊梁骨扔到锅里,随后,两个手抓着面袋子费力的走到面缸跟前。
提着袋子一角,把面倒进面缸里。
扑腾起一层白雾。
一股烟贼一般的溜进嗓子里,杜芸一时不察,胸腔跟有团火在烧一般,弯着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眼泪并着鼻涕,刷刷往下淌。
得亏没外人在,若是让旁人看去了,还不得以为她莫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